“啪!”一道皮鞭的挥舞之声在街上响起,地上闭着眼睛等待的女子却发现没有疼痛感从她的后背出现。待他睁开眼睛回头观望之时,发现一个身材壮实的少年单手接住了马鞭,怒视着对面试图收回鞭子的跋扈男子。“是你们?三个乡巴佬也想管闲事?”“这是不平事,不是闲事。”“哼,果然是乡巴佬,还想着逞英雄。若是让你们知道翰直院是何处,怕是要吓到尿裤子。”“翰直院?袁州遴选少年修行者的聚集之地?”挚启挑了挑眉,故作惊讶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还敢管这不平事,看来也不是一般人了。”四人在报出翰直院的名号之后,见着围观之人纷纷退到远处,心中一阵得意。但见到郭昇和一旁的挚启与屠乌不以为意,脸色瞬时便阴了下来,明白眼前三人也是修行者。身后领头之人见状走上前来,按住正要发难的挥鞭之人,对着三人一拱手。“我们四人出自厝叶园,于五月遴选之后在翰直院修行,不知三位来自何处?”比起其他三人,此人遇敌先问来历,心思要缜密的多。“乡野之人而已。”“那你们可知道厝叶园?”听到三人是散修,此人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傲意。“自然知道,厝叶园是袁州最大的修行宗门。”挚启的回答让面带笑容的说话之人脸色沉了下来,原本他也和挥鞭之人一样,认为他们不过是几个不知好歹的愣头青。可当他们报出翰直院与厝叶园的名号之后,对方还是如此淡然,那么这三人要么是有大背景,要么就是不知死活。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仅凭嘴上的工夫便能唬退的。“你们想怎样?”“既然是不平事,那总得捋平了才算完。”“怎样才算平?”“认个错,赔付些银钱用来治伤。”“这不可能!”身后一直没有开口的两人同声叫了起来,摆出了要动手的架势。郭昇见状将握着的马鞭松开,让一直拽着鞭子之人一个踉跄。见着两方人马各自聚在一起似乎要打起来,围观的人群再次退后了几步。“既然是同道相争,莫要让凡人看了笑话,切磋一场即可。”翰直院领头之人又恢复了自信了笑容,胸有成竹般的提出了比斗的邀请。散修与宗门修行者在修行资源上相差巨大,对敌之时前者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尤其是低阶修行中更为明显。他对着刚站稳的师弟使了个眼色,那之前与郭昇僵持之人从马上取下一段木藤,对着郭昇挑衅的扬了扬头。郭昇毫不示弱的拍了拍胸脯,对着身旁的挚启和屠乌露出一嘴白牙走上前去。“厝叶园,柴虎!”“郭昇!”柴虎没等对手多做准备,便挥动着手中的木藤抢攻上来,显然是对刚才郭昇让他在人前出丑心怀怨恨。木藤在他手中如同一条活了的长蛇般上下舞动,看着也是一件养兵。郭昇见着木藤灵活的从四处咬来,有些跟不上它的速度,他便索性站在原地不动,然后伸出双手在前方挥舞了几下,接着那件灵活的养兵便像撞到了一堵墙一般,在他身前不得寸进。“守得像个乌龟壳,就以为能赢了吗?”“柴师弟的附骨藤得了齐郴师叔真传,虽然比齐师兄差了些,但对付这种守成之人足矣。”同行之人对柴虎信心十足,而柴虎听了他们的吹嘘之词之后心中欢喜,将木藤舞的左右翻飞。不停的在郭昇身前淡淡的土色屏障前试探着,尝试着找出上面的薄弱点。郭昇十分淡然的看着对方的举动,不是还对着他的憨笑几声,惹得好不容易有些喜色的柴虎脸色又沉了下去。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他一次次的试探都无功而返,脸上的阴沉之色就更甚一分。待到他因为消耗过度有些体力不济时,面色已经阴沉如水。“哼,我就不信打不破这乌龟壳!藤化万千!”柴虎大吼一声,手中的木藤极快的点在土障的不同位置,如同万千根藤蔓同时攻击一般,发出连贯的“咚咚”声响。郭昇也一改轻松的模样,双手不停的在身前挥舞着加固屏障。只是短暂的相持,就让两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尤其是之前抢攻不停的柴虎,脸上已经挂满了汗水。柴虎喉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声,握着木藤的双手用力一紧,原本就漫天的藤影变得更加密集,敲打着屏障抖动得虚实变幻不停,好像随时都要裂开。柴虎见状心中大喜,将木藤尾端插入手心肉下,一阵青烟沿着藤蔓而上附在土障之上,然后在一声清脆的敲击声下,屏障如碎冰落地般片片裂开。胜利在前,柴虎满脸狞笑的一跃而起,试图用仅剩的一击之力放倒这个不知死活的乡巴佬。可当木藤重砸而下时,却听见“咚”的一声,一层新的土障挡在了郭昇身前。柴虎如遭重击倒飞而回,“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指着郭昇倒在了同伴怀中。“嘿嘿!”郭昇对着四人憨笑两声走回了挚启身旁,四人中领头之人倒也痛快。咬着牙走上前来,对着地上的妇人躬了躬身,然后拿出一块银子放到她身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挚启。“如何?”“还算磊落,此事平了。”“我们走。”三人将柴虎放在马背上,然后牵着马沿着街道向东走去。挚启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却有种莫名的不安。“这么年轻就知道能屈能伸,好深的城府。”小声念叨着摇了摇头,随后他转身将坐在地上的妇人扶起,同时把地上的银子递给了她。女子之前在近处看见修行者斗法,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木讷的收下了挚启递来的银钱,颤抖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挚启对着她笑了笑,招呼了两个妇人扶着她去治伤,然后也沿着街道走了下去。:()花开泗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