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当初他拘役三鬼做他的役鬼,禁锢可是刻在双方神魂上的,就算他死了,这三鬼就以为自己能够解脱?想都别想!
他一刻不停的念着咒,咧嘴诡笑,预备听到三鬼的惨叫响起。
可是咒语念了半天,三只绿衣厉鬼不仅毫无痛苦之色,甚至还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许久。
中年道人脸上的诡笑慢慢凝固,与此同时,女鬼灿灿再也忍不住,将锋利无比的细长指甲狠狠戳进中年道人的四肢!
“我让你念!让你念!”女鬼灿灿边戳边说。
“啊!不!不可能!”中年道人惨叫连连,不可置信地望着三鬼,“你们为什么会不受影响!”
他试图重新念咒,但越念,女鬼灿灿就揍他揍得越狠。重复几次咒语始终无效,中年道人这才发现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三鬼的控制。
怎么可能!
中年道人失去了自以为的依仗,惶怒之余,不由打了个冷颤。
女鬼灿灿自个儿揍了半天,爽得飞起,兴奋地招呼同伴道:“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三鬼的体内虽然被褚宁下了禁制,但禁制保护的是人,只说不能害人,又没说不能打鬼。他们这些年来被中年道人压抑地狠了,违背本心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有机会一朝摆脱拘役,中年道人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阴魂,这种好机会还不趁机报复个爽,那得是圣母玛利亚!
于是,宋西丰跟清秀男鬼二话不说,也变出长指甲,狠狠朝着中年道人的头脸抓去。
他们四个跟一群游魂都被拘在一根勾魂索上的,前前后后挨得极近,中年道人逃无可逃,只能小范围地抱头乱窜,黑红的魂魄颜色也随之淡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变得跟游魂相差无几。
中年道人:“……”
他变不成厉鬼,又打不过三鬼,更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后只剩下口魂气,奄奄一息。
而三鬼也终于出了口恶气。
抓到中年道人的魂魄,又意外接收到一群西山公墓的游魂,江与檀需要尽快带着这一串阴魂回阴司复命。
无人在意处,康严明终于稍微缓过神。
他不敢直视阴差,慌乱下只能看向褚宁,六神无主地问:“老宋他们下去之后怎么办,会不会要被关进十八层地狱受刑啊?”
这个问题,褚宁还真不知道,于是他转头看向江与檀。
江与檀神色淡淡,“这群厉鬼与道人之间尚有阴债未了,还需阴司主殿判官出面,将个中冤屈审个明白。”
褚宁觉得合理极了,十分理解的点点头:“没错,是得仔细审审。”
他点头时,后脑勺有一撮头发风吹得支棱起来,江与檀目光划过,不经意地抬手为他轻轻抚平。
褚宁疑惑:“?”
江与檀却作若无其事状,拿着勾魂索的前端,欲要牵着长串阴魂离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腰间别着青铜刀的鬼差突然压着个鼻青脸肿的人影,从一阵浓雾中走了出来,并大声嚷嚷道:“府君,大事不好!”
江与檀抬眸看去,平静问:“出什么事了?”
“就是徐老七这瘪三跟人间道士做的那些个好事!”腰间别刀的鬼差怒道,“仗着西山片区位置偏僻,徐老七可是收了那妖道不少好处!他为了帮那妖道续命,不仅欺上瞒下,谎报片区内新生阴魂数目,还擅自掳了不知多少命数将尽的生魂,铸下大祸!”
鬼差身边,被揍到鼻青脸肿的徐老七浑身抖若糠筛,尤其是当他看到江与檀,以及勾魂索上的一串游魂后,更是吓软了腿,径直朝后一仰,倒进鬼差怀里。
鬼差:“???”去你的!
他抬手一拎,甩手把徐老七扔了出去,徐老七在地上打了个滚,却是跑都不敢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痛哭流涕道:“府君饶命,崔大人饶命!小人知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西山地处荒凉偏僻,葬在这边的阴魂生前富庶者少,穷苦者众多,间或有无人供奉的孤坟也被安置在此处。徐老七负责在西山勾魂十几年,因极少收到油水孝敬,久而久之便钻营出了一个既能让他偷奸耍滑,又能多搂钱的接引“潜规则”。
比如,若有法师要请他接引被超度的枉死阴魂,需得给够金银五扎,油水足了,他自然会好好将阴魂引上黄泉,可若是金银不足,他就会把阴魂留在原地,让阴魂自去跟亲眷托梦哭诉,直到法师或者枉死鬼的亲眷再添供奉,才会把对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