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墙壁上遍布着污渍斑斑的电路板与电线,摸上还微微发着烫,楼梯也老旧,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看起来有几百阶呢,”至高神?一边扶着扶手往上爬,一面又叹了口气——这是她今晚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说不定?等咱们爬上去,底下已经被督查庭围满了。”
“真?是悲观啊,神?主。”
观九笑着跟在她身后,语气轻飘飘地?补充:“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说了吗?我才?是罪犯,你是人?质而已。”
“就算被围满了督查庭的队员,挨抓的也是我。”
符皎脚步慢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露出?一个几乎挑衅的,大大的笑容。
“不是吗?”观九问,“在我和灯抱影之间,你还是更偏爱那只狮鹫,不是吗?”
“得了,至高神?,你早就知道灯抱影对你是什么感情。”
虽然是笑的,但观九的红瞳却直勾勾地?盯着她。
就像是执拗的、幼稚的孩子,在此刻就想?朝家长?要一个答案。
“。。。。。。”
“我不否认,”至高神?淡淡地?扭过头去,继续爬楼梯,“但抱影是我的幼崽,猞和覆衣是我的幼崽,你也是。”
“我不会容许他们受到伤害,一如我也不会放任你不管。”
。。。。。。真?是说得好听啊。
毒水母如此想?到,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身边墙体?电线裸-露出?来缠绕在楼梯上,符皎不得不迈一-大步绕过电线,避免被绊倒。
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观九倒是一改常态地?陷入了沉默,钟楼内部一时只剩下两人?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爬了半小时才?爬了一半。
他俩靠在栏杆上短暂休息时,红发水母的目光始终落在符皎身上。呼吸声在钟楼里清晰可闻,周遭探照灯一闪一闪地?晃着,止不住周遭昏暗腐朽。螺旋形状的楼梯朝着钟楼顶端蔓延,符皎想?重新登上一阶台阶时,听见观九长?腿一迈,声音在身旁极近处响起。
“当年,我知道你为什么走。”
观九在她身侧,那轻描淡写的、似乎含-着笑意的声音:“说那些好听话骗骗他们也就算了,你骗不了我。”
这一回,至高神?上楼梯的动作总算是停顿了半秒。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半晌,她如同恍然大悟般,回头看了眼观九。
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然。
“啊。。。。。。所以,”她淡淡道,“你那天,并?没有离开议会,是不是。”
“是呀。”
毒水母笑了起来,像是愉快于她终于、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天,我听见你和祂的对话了,一字不落。”
*
“现在想?想?,我真?不知道当时遇见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扶手栏杆上沾了灰,冰凉。
总算是爬到了顶楼,观九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通行卡,走到另一边去开电闸。一面开电闸一面似随口闲聊。符皎坐在台阶上抵着下巴看他开锁,这电闸密码锁看起来似也落后市面上好几十年,开起锁来相当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