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柱上,龙嘴大张,龙首喉咙的最深处含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龙珠,在黑暗中几乎要被忽略过去。
可溯越四人都是当世高手,这屋子里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纤毫毕现。
徐无鬼摸着下巴围着柱子绕了几圈,突然走上前去将龙珠轻轻一按,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殿后的墙壁无声无息地转了一面,变成了一副乌木雕就的明月青松图。
“这是……机关?”薛如是不确定地看向溯越。
几人之中,也唯有溯越精通机关阵法一道,她在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这幅图。
明月高悬,青松挺拔,看似寻常,可它既然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寻常。
纤细的手指慢慢在青松上拂过,就像在松间染上了点点细雪,给这幅古板的木雕画带来了些许生气。
松树大大小小一共有六十四颗,正符合八仙生死阵,八门又八门,一层生叠一层死,只要六十四步中走错了一步,就是必死之局。
这个阵法可以说是极为冷僻了,不巧的是,溯越刚好在游仙宫的阵法秘籍中见到过!
溯越的双手迅速地在木雕上连连按去,她的速度非常快,一时之间只见衣袖翻飞,手如穿花,叫人看得头昏脑涨,不得其法。
约莫十息之后,溯越终于停下手来,只听得轻微的一声“咔哒”,木雕画旁边的墙壁突然分开,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门洞来。
“进不进去?”徐无鬼抬手点了点那个入口。
既然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的,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瞬,警戒地摸上了各自的武器。
闻人杀当先一步走在了最前面,一步一步踏入了这个门洞,溯越三人紧随其后,都满心戒备地环视着四周。
密室里面并不大,却一层又一层的摆满了各种黄金珠宝,令人眼花缭乱。可最吸引他们的不是这满室的珠光宝气,而是一套挂起来的衣裳。
这套衣裳整体呈玄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虽然被人好好的收藏起来,依旧失去了光泽。
细看这下,这衣裳的胸口处还破了一个洞,周围都是些陈年的血渍,最为重要的是,这套衣服,是属于太子的冕服。
“这应该是废太子身死时穿的冕服。”闻人杀的眼神掠过冕服,“不知道此间主人将它放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安王,那他是在激励自己,早日登上太子之位?”徐无鬼习惯性的想摸摸胡须,结果入手的是一片光洁的肌肤。
是了,徐无鬼自从薛如是夸他是个美男子后,又开始每日剃起了胡须。
溯越轻声道:“不管是谁,他将这衣裳摆在密室里,不是有恩,就是有仇。”
“咦?”薛如是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向衣裳旁边的盒子摸去,“这里有些信件。”
盒子被半开着,仿佛是主人打开之后匆忙间没有关好,露出了最上面信封的一角。
略略一扫,这些信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沿途见识,可直到他们翻到最后一封没有落款姓名的信件,溯越的瞳孔不禁猛地一缩。
这封信是十年前从西域的交河城来的,其中提到了一个名字——谢寒,而这个名字正是溯越大师姐的名字。
溯越赶紧拿起来,从第一个字开始细细看了起来,内容不长,信的主人说他被一个叫谢寒的人抢走了一样关乎性命的东西,需要大哥派高手前去相助。
关乎性命的东西……
莫非是十年前大师姐送回来的金蝉蜕?如此说来,这封信的主人一定跟大师姐的失踪有关,他一定有大师姐的线索!
而闻人杀也翻到了一封信上的落款,一见这两个字,他眼底的仇恨彻底被点燃了。
“青松……”溯越凝目看去,“这个主人叫做青松?”
闻人杀的手指紧紧捏住信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音:“青松……呵呵呵……表妹,你可知道,林长训的小字便叫做青松!”
这个名字鲜为人知,可偏偏,闻人杀曾经就在他好友苏葳蕤的父亲口中听说过!
难怪,难怪那副木雕画是以青松为题,林长训!他们果真没有猜错,真的是他在背后拨弄风云!
将信放回后,他们还想在密室中再找找其他的证据,可就在这时,闻人杀的耳朵一动:“有人过来了。”
几人立即从密室出来,纵身一跳就躲进了大殿里屋梁上的黑暗处,此时,密室的入口刚好恢复原样,就见门口探进来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