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齐沅拿过名簿翻开,“五4班里,一共有三个姓李的学生:李佳轩,李悠和李莉莉。”
“而那本日记里,提到过一个叫小悠的孩子。”
“我看看。”冉瑭忙不迭打开薄薄的日记本,里面单薄的三页纸翻动时发出哗哗声。
“9月12日…小悠借我的书被老师没收了。那是小悠的宝贝,我得想想办法。”
冉瑭在一片漆黑之中借着两道手电光,趴在玻璃橱窗上小声读出苹果日记本里的第二页。
“真的诶!”他激动地抬头,朝齐沅比了一个大拇指,“你观察的真仔细。”
“日记里还提到一个被欺负的孩子,叫花卷,大概率是李悠画上右边两人之一。”齐沅说,“在后一篇日记里,苹果女孩写道,他们对于李悠那本被没收的书,准备采取一些行动。”
“我来看看…对,苹果女孩9月13号说,明天要采取行动。”
“这是目前唯一能继续往下延伸的线索。”齐沅顿了顿,把日记本小心合上递给冉瑭,“五年级合照的拍摄时间是2000年,那时的魇主李悠,是安林南路小学五年级4班的一名学生,有三个玩得很好的好朋友。”
“她朋友之一的苹果女孩的日记中断在9月13号。也就是说,35年前的9月14号,她们展开行动的这天,这所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轰隆轰隆!”
齐沅说出日期的瞬间,整栋教学楼发生大幅震颤。光线昏暗的美术室里,展示学生画作的橱窗玻璃随着震动发出嗡鸣,随后一个接一个噼里啪啦碎裂开。
齐沅和冉瑭站在展柜的角落,事发突然,他们被碎裂的玻璃打了个措不及防,只来得及用胳膊作掩护,脸上和手上都被割出细小的血口,带来酥麻尖锐的痛感。
老旧的天花板往下漏着灰,美术室里唯一的顶灯也在晃动中脱落,“咣”地一下砸到坚硬光滑的地板上,四分五裂。
齐沅在天旋地转中奋力起身,从橱窗里扯下李悠的那幅画,和冉瑭一起歪歪斜斜往美术室门口跑。
魇境突然的崩坏再次给他的身体迎头一棒,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翻了个儿,胸口骤起的抽痛差点让他痛呼出声。
但这次,齐沅并没有因为身体的不适而感到疲惫或烦闷,相反,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愉快。
因为魇境再次开始崩坏的时间,就是他说出9月14号的那瞬间。
这就对了。
齐沅弯起唇角。
在这场漫长的,紧迫的,无法回头的棋局中,在这一刹那,快要精疲力竭的他在一次落子后抬头,终于看见了制胜的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