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阵阵响动,紧接着又是马匹嘶嚎的声音。
梅拉兴冲冲地打开门打算迎接他,可火光刚照过去,入眼却是两头鬣狗正在围着她的马,嘴边流淌着野兽疯狂饥饿的唾液。
突然的光亮自是引起了鬣狗的注意。他们显然是对梅拉产生了更大的兴趣,转过身磨了磨尖利的爪子一步步朝她的方向过去。
梅拉知道自己大可以关上门静待他们离开,但这就意味着那可怜的马驹必定会被他们想尽办法蚕食一空。
心里的怜悯终是大过了恐惧,她定了定目光,缓慢移动着步子往石屋侧面的方向去。
她隐约记得那里好像有挂着一把锯子。
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武器的不足。
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梅拉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凭着感觉摸黑向后退。
漆暗的夜幕下只有一轮明月默默地为她祈祷,徐徐风声仿佛在一瞬间也失了音讯。
还有几步,再几步…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希望时,一只耗尽了耐心的鬣狗突然腾空跳起正面冲她而来。
梅拉惊呼一声快速向后退,虽是未被袭击,却被地上的几粒碎石子绊住了脚步,跌撞到地面上。
“唔嗯。”
那一刻的惯性过大,导致她摔得狠了些,坐在了尖锐的碎石中间。
她明显感受到那两只凶兽于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因子后登时变得更加狂躁,甚至将会在自己闭眼的瞬间扑上来疯狂撕咬她的肌肤。
下一秒,也许是被生理性的恐惧迷蒙了双眼,又或是上帝还不忍让她的生命过早流逝。
虽然看不真切,她却发现两只鬣狗好似并没有再向前来,而是直直地向后退,之前的凶狠嘶吼也像被熄灭了的烛灯般噤了声。
随着他们仓皇逃窜,一切归于平静后,梅拉还是没理清这来龙去脉。直到她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腾空抱起。
“啊!等…”
瞬间的失重让梅拉毫无准备,除了本能将手臂抓紧身后人外别无他法。恍惚过后,她努力眨了眨眼才就着暗淡的月光看清自己的处境。
同时一如往常看不出主骑士大人的喜怒,直到他将她抱回到石屋内的木床上,随即从屋外拿了些木柴在屋内点起了温暖的光。
人类在刚经历过生死攸关的险境后总是会对光源有着异常的向往,就像急速下坠的心脏突然被重新捧起了一般。
攥了攥手指,梅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说帮到他什么,能不给他添更多麻烦已经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可这一路下来,如若不是她的不小心,他很可能早已和其他的骑士们完成绞杀准备返程了。
“您…还好吗?”
做为仆从,无论在何时何地,最先关心的一定是骑士大人的安危,尽管这一铁律在她这里明显是颠倒了一番。
瓦尔德坐在火堆边看了她一眼,似乎根本不屑于提起自己经历了什么。
只是他的眉头稍稍皱起,手上架起锅的动作显得有些不稳,像是想要拼命忽略掉某种事物而在内心天人交战。
或者说某种气息。
梅拉没得到任何回答变得更加沮丧,想来他应该是厌烦自己如此无用,却又碍于骑士无法摒弃的绅士作风避而不谈。
正在她默默做好心理建设,想要慢慢挪下床去履行一个仆从的本职时,对面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向外走。
还没等梅拉问什么,他又大步返回到屋内,手里多了个瓷净的石制小碗,里面像是盛了些清澈的水。
像是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瓦尔德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进小女人迷茫的水眸里,深吸了口气后决定对她第一次拿出些作为主骑士的威严来。
“把衣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