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堇按卢婆子交代的,买了一斤熟肉,两尺料头用纸包着,给赵婆子送去,赵婆子见了东西果然教她,打这后,梁堇就趁下晌去那边跟赵婆子学点茶。
这边给卢婆子送了她点名讨的芝麻盐,咸鸭子……另做了两荤两素,四道菜谢她。
这日,丰儿l和香豆来寻梁堇,说下个月初五,是孙婆子收干女儿l的日子,问梁堇给她拿多少银钱作礼钱。
“收的是谁,我竟不知。”
“你这些天不知去哪了,来找你顽都找不到你人,早就想和你说这件事,她收的干女儿l不是旁人,正是锁儿l。”香豆埋怨道。
“好姐姐,怪我不好,那孙婆子不是有亲生女儿l吗,怎麽还收锁儿
()l当干女儿l?”梁堇拉着她们俩人在门口坐下(),细问她们。
她不仅有女儿l?(),还有两个儿l子,女儿l叫腊月,没放进家里当差,养到十六岁,许给了舅家表哥,连贱籍都没有脱,也多亏是舅家,要是搁到旁人家,只怕不愿意。”
香豆说罢,丰儿l说,“杜奶妈在的时候,她可不敢收干女儿l,如今收个干女儿l,还要摆席面显显自个得势,谁稀罕吃她的席面,左不过是找由头来问咱们下面的丫头要礼钱。
“这礼钱要怎麽给,是单给一份,还是要给两份?”两份就是给孙婆子一份,锁儿l一份。
梁堇心中暗想:孙婆子这种人收干女儿l,看来不是图有人给她养老,而是为了收礼钱,还有拉帮结派的意味,之前她听春桃姐姐说,冯娘子有意给三姑娘一个屋里的妈妈,杜奶妈走后,三姑娘屋里妈妈的位置一直空着。
难不成孙婆子是想趁那妈妈没来之前,先把人拉到她那边去?
“二姐,不如咱们仨凑点钱给锁儿l买盒香粉,算是贺她得干娘,孙婆子那咱一人给她十个钱,我打听了,坠儿l的妹子秋葵给二十个钱,咱这些丫头中就数她给的最多,咱不和她比,她想给多少,哪怕是给自个一个月的月银都随她。
还有丫头给五六个钱的,还有不给的……屋里的大丫头给不给我不知晓,咱给的不多也不少占个一般,你看怎麽样?”
梁堇见香豆想的周全,就应了下来,然后从袖子里的布袋中摸出八个铜钱给她,香豆说给多了,梁堇让她先拿着,买香粉剩下的钱再还她就是。
“二姐,你托我给你买的花线。”丰儿l光顾着说话,把这事差点忘了个干净,从怀中掏出一沓颜色花线。
原是之前她说要去外面买头油,梁堇就托她捎些花线,这花线不是她要用,而是她娘刁妈妈,今个早上还问着她这事。
梁堇找了个要回下人院的丫头,给她一块糕,托她带回她家里给她娘刁妈妈,她娘今日不当值。
没一会那丫头又回来了,说她娘没在家中,她把花线放在一个院里住的蔡婆子家里了,梁堇谢了她,没当回事,以为是她娘出去了。
她不知,其实她娘此时正在二房,二房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从屋里传出一道女孩家的哭泣声。
刁妈妈躲在卢婆子家门口,往外探出半边身子,瞅着正房的动静,她来这与秦家媳妇借花线使,谁知让她撞见娘子和相公争吵。
她借过花线来到卢婆子这,卢婆子也在家中,那俩人在屋里为了吴季姐的事拌了几句嘴,卢婆子这个奶妈不便进去。
“你瞧,娘子就是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那大房姐儿l的婚事,娘子管它作甚,她能不能嫁出去,嫁给什麽人家,和咱二房干系不大。
如今见她可怜帮了她,相公还怪罪娘子办了糊涂事,明明是自个的侄女非要找那样的人家,怎麽能怪到娘子头上来。”
卢婆子倚在门框上,和身边的刁妈妈低声说道,冯氏为吴季姐找了几个人
()家,吴季姐挑中了王家,王通判,年四十有二,官至徐州通判。
要是吴家愿意,王通判来沂州相看,谁料此事教吴相公知晓后,脸色难看的不行,在屋里和冯氏吵了起来。
屋里,冯氏坐在上首右,吴相公坐在上首左,吴季姐跪在俩人面前。
“叔父,你别怪叔母,是我想要这样的人家。”季姐哭的眼睛通红。
“你不要脸,我这个叔父还要脸……”坐在上首的吴相公一面说,一面用手抽打自个的老脸,气的身子发颤。
“我给你挑年轻有前程的举子你不要,你让你叔母替你找那半糟老头子,比你叔父我的年纪都要大,比我的都要大,季姐,你好歹是官家小娘子,为何这般贪慕虚荣,目光短浅,不爱郎君爱中年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