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笼下无边灿烂金辉,金色的暖光透过格窗,在木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道灰黑色的阴影条纹。
你缓缓睁开晒得发烫的眼皮,正对上一双沉静的金眸。
钟离不知看了你多久,见你醒了,眸光柔和,嘴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醒了?”
温和沉静,一如昨晚。
钟离抚着你的背,声音温和又沉静。
你迎着旭日金辉,瞥一眼他。
钟离一只手还搭在你腰间,略一使力,拥你入怀。
昨晚你累得不行,倒头就睡去了,现在靠在他怀里,你才意识到自己已换好亵衣,外罩一件过分宽大的薄衫,恐怕是钟离自己的。
你的目光扫过床榻,柔软干净,昨晚凌乱的衣物叠的方方正正,堆在榻侧的案上,晨风穿过窗棂,拂开纱幔,贯入宽大的衣袖,同你肌肤相亲,带来一阵清爽的凉意。
头顶传来钟离的询问声,很轻。
“在看什么?”
语气听起来很淡,却总叫人觉得有点不满。
你仰头朝他笑了一下。
淡淡的朦胧晨光透过纱幔的间隙,落在她眸底,像是雾霭霭的湖面上乍起的天光,叫钟离晃了一下神。
突然,一侧肩上传来一阵刺痛。
钟离僵了一下,没有躲开,任由你咬着。
你愤愤地咬了一会儿,只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便抬眸瞥他一眼。
钟离默不作声,一双金眸若浮光跃金的秋水,四目相对,他飞快地垂下眼帘,掩去一池秋水的思绪,眼睫微颤。
他还委屈上了。
你轻轻哼了一声,心下一软,还是松开牙关,伸出手臂回抱着他。
“疼么?”
钟离一言不发的地望着你,目光暗沉而柔和,他拂了拂你的长发,纱幔中光线昏暗,掩去他眉眼间凌厉的气势,显出些散漫的闲意。
他低声道:
“疼。”
疼个锤子。
荒淫无道,暴君。
你抬起手,抚过他的眉宇,心中腹诽,动作和语调却很轻柔,似嗔似责。
“疼就要记得,下次还敢么?”
晨光在浓密卷翘的长睫上跃动,钟离避开你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你睁大眼睛,气笑了,抽出一只酸软无力的手臂,狂戳他的胸膛,钟离搂紧你,巍然不动,一副任打任骂,态度良好的模样。
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你咂咂嘴,泄气似的放下手臂,抬眸看他,钟离龙眉凤目,贵气天成,面容俊美如天神,你失神片刻,莞尔一笑。
“随你吧,毕竟——”你轻轻亲过他的唇角,眼角眉梢都流淌着笑意“这是身为妻子应当履行的职责,余生请多指教了,钟离。”
他凝望着你,眸中笑意温和,语调低沉柔和。
“好。”
你蜷缩在他怀里,把玩墨色的长发,将长发分为三缕,手指穿梭,编出一条漂亮的长辫。
“今日不去处理政事?”
“海灯节阖城休沐三日,岩神也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