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罢信,她把信交给空镜,让他去驿站送去,又道:“回来的路上,你?去一趟春杏街,找到?江南阁的铺子,封暄在那儿藏着,你?让他随时待命,今晚燕嘉允应当会派人去寻他。”
给老宅送信是小事,借着送信的这一趟去给封暄传话,这才是乔蘅的本意。
空镜接过了信,领命离去。
做完这些,乔蘅又去垂英阁,把自?己这段时日画的春装、夏装图纸交给榴月,让她给李嬷嬷送去,想了想,嘱咐了一句:“告诉李嬷嬷,若有人拿着江南阁的玉牌去钱庄支取银子,随便他们要多少,支取多少给多少。”
燕嘉允既然?今晚想要在养心殿行刺,必然?少不了贿赂他人来打掩护,支取燕府的钱庄反倒不妥,不如用江南阁铺子的银钱。
榴月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多问,拿了玉牌领命离去。
做完这些,乔蘅感觉需要嘱咐的事情?都差不多了,便在院子里走了走,稳婆先前告诉她,临盆的这段时间多走走有助于分娩,她很是听劝,每日都至少散步一个晌午。
中午,用过午膳,乔蘅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没有太多字,只有一句话,上面写着:宴会已开始准备。
乔蘅瞬间了然?,把字条烧掉。
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她,燕嘉允已经开始动手?布局了。待天色稍晚,宴会开始,宫中便会乱起来。
一切都走在正轨上。
她放下心来,躺在床榻上睡了个午觉,却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景象不甚清晰,好似梦见了她没有离京,自?小在京都长大遇到?燕嘉允的一生经历,梦中两?人相识倒是比她这辈子的初次相遇更有趣——
她自?小循规蹈矩长大,却偶然?出门?被?绑匪劫走,燕嘉允无意路过替她赶走绑匪,解救出她来。担心传出流言有损清白,她谢过燕嘉允之后慌慌张张地跑掉了,却在巷子里遗落一只湖绿色的绣鞋。
比较荒诞的就是她在这次拯救之后对?他动了心,乔蘅觉得这根本没有什么逻辑的,她怎么会因为一次救命之恩就动心,至多很感激罢了……
这个梦很长,长到?好像她早就与他过完了一辈子一样,乔蘅沉迷在梦中不想醒来,半睡半醒迷糊间,她被?一阵腹痛惊醒。
乍然?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下午过去。
乔蘅还没回神,一阵排山倒海的腹痛猛然?袭来,此番疼痛她之前从?未有过,远远超过怀孕七个多月那会的流血腹痛,更像是要分娩的阵痛。
她措手?不及,捂住腹部,吃力道:“白苏……”
白苏连忙从?外间进来,道:“姑娘怎么了?婢子看姑娘睡得很沉就没喊醒姑娘,这怎么脸色这么差?”
“你?、你?快去唤女大夫和稳婆来……”乔蘅在阵痛中喘了口气,趁着清醒间隙加快语速道:“我?感觉有些不好,分娩的时间似乎提前了二十天……”
白苏惊醒一般站起身,道:“大夫和稳婆就在隔壁院子里,要不要婢子喊她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