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吹彻着枯枝,树下没了将军的身影,颇显得冷寂。
“陛下,谢,谢贵君来了……”
大抵是因着差点被谢城杖杀之事,本来乖顺揉着帝王额头的少年林淮微微惊慌失措,随后轻声提醒道。
“谢贵君还带了他亲自煲的汤,正在殿外候着。”
“他来做什么?”
洛云双翻阅着史书微微蹙眉,随后指尖饱含暧昧地揉了揉少年的喉结,示意他不必惊慌失措,惹得少年白皙的脸一阵脸红。
许是洛云双久久不命他进来,寒风刺骨,谢徐舟命人端着汤便直接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便直接下跪请罪,男人眼眸平淡冷寂,脊背却倔强到挺直,嗓音如清泉般清澈。
“参见陛下,徐舟不待陛下同意而入,望陛下恕罪。”
男人披着白狐裘绒的大衣,毛绒衬着他冷白如玉的脸宛若清冷的白狐公子,尽显清冷。
“……废话。”
既然知道她没同意自己又进来了,还假惺惺跪下请罪。
洛云双懒得理他,只轻骂了一声废话,眸子都没抬起来看他一眼,继续懒散看着手上的书。
又转头含住林淮递过来的葡萄,虎牙尖将那饱满的葡萄咬碎,一时间口齿之间尽数是清甜的香气。
林淮看了一眼面色冷凝的谢徐舟,吓得浑身发抖,却抿着唇小心翼翼伺候着。
“……陛下。”
男人终是沉不住气,他抬眸看向洛云双,嗓音如玉清脆,质问道。
“是徐舟与后宫的兄弟侍候的不好吗?陛下何必在这个时候一掷千金,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买了那扬州瘦马,将伎子……”
谢徐舟的嗓音有些抵触,终是闭上眸子。
“迎入后宫。”
他厌恶那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伎子。
帝王荒淫,那伎子也是不知羞,入宫几日便唱着靡靡之音,尽显骄纵。
后位空置,谢徐舟是管理六宫、掌握凤印的贵君,听闻大旱,他此前就已经变卖了自己的多数首饰,又号召宫中后君捐赠首饰在城外为灾民施粥。
此番大旱,朝中入不敷出,谁曾想,帝王在如此时候还挥霍国库,为个伎子一掷千金。
想到这里,谢徐舟不免面色冷凝,而他只是抬着头,盯着洛云双,抿着唇,似乎等着她一个答案。
洛云双轻笑一声,她终是放下手里的书,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勾了勾指尖,示意谢徐舟过来。
谢徐舟垂下头,走上前。
刚刚还温和的女人的手猛然捏住他的下巴,捏得他痛得眼眶微红,女人嗓音饱含恶意与嗤笑,居高临下,“那是自然。”
她所回的,是谢徐舟刚刚所言——‘是徐舟与后宫的兄弟侍候的不好吗?’那句话。
“他乖顺娇美,对朕百依百顺,身姿俏丽,妖娆勾人。”
洛云双的视线略微冷凝,垂眸看着男人颤抖的睫毛与倔强抿着的唇,嘲讽道,“不像朕的贵君,最是清高的仙人公子,既不会侍候帝王也不会娇柔求怜。”
“朕就是要宠他,也就是要对他豪掷千金,贵君这是嫉妒了?”
她嗤笑一声,眸中带着寒意,恶劣地勾起唇角。
“若是嫉妒了,不如去寻他借套青楼纱衣等着朕去幸你,便学着那勾栏伎子样式好好讨好朕!”
嗓音冰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