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将妃千笑的吩咐传了下去,又将温热的蜂蜜水送至妃千笑的面前。
妃千笑缩在榻上,裹着被子,喝下阿巧端上来的蜂蜜水,胃里有了些暖意,脸色也好了许多。
“主子,今晚宫宴要穿的衣裳已经备好了,您且试试合不合身。”
提到宫宴,妃千笑便恨得咬牙切齿。
妃千笑记得,上一世,二月初二的宫宴,狗皇帝为了试探她,派了一群美人灌她的酒。
就算她酒量好,也架不住一群美人轮着灌。
好不容易脱身回到府中,见府里那群不怀好意的美人要靠近自己,妃千笑不想被她们玷污,便闪身进了姜祁月的房间,还借着酒劲儿与她……
姜祁月重伤未愈,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妃千笑胡来。
那晚,姜祁月哭着说:“你最好杀了我,如若不然,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定教你不得好死!”
姜祁月一边哭,一边颤栗,软软的声音没有半点威慑力。
旁人尚且不会害怕,这位孟浪惯了的小郡主更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妃千笑将人揽在怀里,明明已经气息紊乱,却不忘调戏道:“若能死在美人身下,便是千刀万剐也值了。只是,你当真忍心杀我么?”
她哪里想到,姜祁月真的忍心。
千错万错都是狗皇帝的错,若狗皇帝不灌她酒,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看着炭盆里的银炭,火星忽明忽暗,妃千笑思索片刻,对阿巧道:“阿巧,那位姑娘身子弱,如今春寒料峭,她房中的炭火要烧得旺些。”
上一世,终究是她对姜祁月不起。
人家重伤未愈,她竟逼着人家暖床,做了那些个荒唐事。
之后,本着要对人负责的态度,妃千笑说什么都要夜夜与她在一起。姜祁月总是红着眼睛,颤声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把她当什么了?
虽没有三媒六聘,可在妃千笑心里,姜祁月已是她的爱妻。
不肯给她名分,也是为了保护她。毕竟朝堂之上,那么多人盯着她。
姜祁月哪里知道妃千笑在想什么,她只当妃千笑将她视作玩物。偏偏她无处可去,不得不委身于此。
重来一世,不管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弥补上一世自己犯下的种种,妃千笑都打算对姜祁月好些。
她记得,姜祁月的身子弱,冬日里怕冷,春日里容易染风寒,夏日里又畏惧暑热,实在需要好好调理。
妃千笑撑着脑袋,难得正色道:“阿巧,我记得府上有只千年人参,你去库里取了,给她入药。”
“那可是定国将军从西北带回来的,您自己都舍不得用的!”阿巧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情愿。
单论这人参,倒没有多珍贵。只是它于妃千笑而言,意义非凡。
当初定国将军打了胜仗,带回了这只人参。之后府中生了变故,阿巧见妃千笑被噩梦折磨得不能安枕,想取了人参入药,还被妃千笑哭着骂了一通,说什么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
每每想到府里有这么一只人参,妃千笑便能想起母亲是如何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母亲为她取名千笑,也是盼着她能无忧无虑,日日欢喜。
可没了母亲,妃千笑再难欢喜,只能靠着美酒佳人麻痹自己。直到遇见姜祁月,她才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色彩。
妃千笑叹了口气,好看的一双眼里生出一丝不舍。
想到从前姜祁月在冬日里落下了病根,一半是因她而起,妃千笑无奈道:“人参终是死物,哪里比得过活人。她身子弱,给她用了吧。”
“可是……”
“没有可是,阿巧,她与府上别的美人不一样,你吩咐下去,一定要待她好些,谁都不许给她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