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袭红衣,端坐在堂前,从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想到自己竟然折辱了敌国的小公主多年,如今小公主要报仇,她忍不住笑了。
“阿月,可还记得这枚玉坠子吗,每次你都哭着要我拿出去……”
“你闭嘴!”不等妃千笑说完,长剑便刺穿了她的喉咙。
明明很疼,妃千笑却有些欣慰。
看来这些年她将这病弱美人养得极好,那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人,都能提剑杀她了。
也好,被心爱之人杀死,总好过落在敌军手里。
她的母亲战功赫赫,南疆的将士定恨毒了她。若她被抓去,必然生不如死。
只是,要是能重新选择,妃千笑还是不想死的。
姜祁月似是没杀过人,这一剑看似狠辣,却没能立刻要她性命,弄得她好疼。
“阿月,回了南疆,要好好生活……把我忘了……”
妃千笑还有很多话想说。
她还想嘱咐姜祁月,冬日里要多加些衣裳,生病了要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还有,不要总是哭鼻子……
可她好疼,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鲜血从口鼻中溢出,妃千笑合上了双眼。
看着原本鲜活明媚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姜祁月愣住了。
她没想立刻杀死妃千笑。
她本想着把妃千笑抓回去,囚在身边,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屈辱一一还回去,让妃千笑也尝尝被折辱的滋味。
可妃千笑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玉坠子。
这枚玉坠子形状圆润,每每情到浓时,妃千笑总逼着她吞下。
以至于后来,姜祁月一见到妃千笑把玩这玉坠,便抑制不住的腿软。
姜祁月只怕再不了结了妃千笑,她还会说出什么孟浪的话。
这种事情,妃千笑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胡说?
她还嫌折辱自己折辱得不够吗?
妃千笑死去的那一刻,姜祁月并没有多畅快,反而觉得一颗心都空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年韬光养晦,这些年忍辱负重,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可她的心好痛。
直到自己缠绵病榻,夜夜不得安枕,姜祁月知道何为刻骨铭心。
她怎么能爱上那个荒唐无度的小郡主,她不是应该恨她吗?
没过多久,南疆女帝失而复得的小公主便病逝了。
世人都说姜祁月是在北齐染上了顽疾,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心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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