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文的声音比前头哞哞的牛叫声先传进沈郁澜耳朵里,沈郁澜真是受不了她那嗲嗲的说话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位祖宗,简直比半月还难对付。要不是看在栾婶儿的面子上,她是真想跟她翻脸。生怕纪小文追上来,她从未跑得这么狼狈过,头发散开了,满脸是汗,等到了祥和酒店门口,她把跑掉了的鞋提上去,一鼓作气钻进去了。
纪小文还没骑上坡顶,没看见沈郁澜进来了。
沈郁澜趴在门边,露出半只眼睛,看着纪小文奋力地蹬着脚踏车经过酒店,往更前面的方向去了,这才敢松口气,拍拍胸脯,“真闹挺啊,命都差点跑没了。”
汤贵过来,“咋了,枣儿,跟谁家小孩玩趴猫呢。”
“早就不是小孩王了。”沈郁澜擦擦额头的汗,“汤叔,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啊?”
“就那谁,香港来的那个。”
汤贵刨根问底,“她跟我家服务员打听枣园事儿来着,我们都猜,她是要来干一笔大的,这信儿就算是传出去了,这几天,总有老汉来这附近转悠,跟她攀上关系了,家里那几个枣还愁卖不出去嘛。”
沈郁澜拧眉,“老汉?来这转悠,堵她?”
汤贵看沈郁澜担心的样子,自认聪明地猜道:“前阵子,你妈就来找过她,你跟叔说实话,她是不是看上你家果子了,你怕别人把你家生意抢走了,才来找她的。”
镇里男人都这样,不要跟他犟,没必要。
沈郁澜缓缓,气喘匀了,对汤贵说:“家里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我先上去了叔。”
205,沈郁澜记得清清楚楚。
沈郁澜低头看台阶,扶着跑到有点发抖的腿往上走的时候,那阵没闻过几次,但对她来说,已经非常熟悉的香水味道飘过来了。
闻砚书提着裙子,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走下来了。
看见沈郁澜这幅邋遢样,闻砚书微微一愣,问:“你怎么了?”
沈郁澜摇摇头,“说不明白也。”
闻砚书大概有急事要办,语速很快道:“你来有事?”
“嗯,找你。”
闻砚书以为沈郁澜是来赴约的,看眼手机时间,“我说的是晚上九点,你不会听错了吧。”
“我来是……”
闻砚书手机铃声响了,她先摁成静音,再从包里翻出来房卡给沈郁澜,“你先刷房卡进去吧,我办完事就回来。”
“我其实是……”
闻砚书根本不给沈郁澜把话讲完的机会,边讲电话边匆匆下楼了。
沈郁澜捏着那张房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她苦逼地笑笑,服了,美好的一天,从给人守护房卡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