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随着镇守来到凉亭休息,懒懒的靠在躺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棋盘。
镇守适时说道:“这一届的学生里有一个叫张必先,围棋下得不错,王爷可要叫他过来陪你一起下?”
“哦?”庸王坐直了身子,兴致盎然:“把他们都叫过来,正好让本王认认人。”
镇守连忙应下。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他们来了。
五个人站成一排,立在棋桌对面,庸王的目光一一扫过。
他们没人敢和庸王对视,纷纷低下头,唯有袁铭一人毫无怯意。
庸王笑了笑,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额角的龙须随着微风浮动,问道:“张必先是哪个?”
方才镇守已经通知他们庸王叫他们来是下棋的,张必先已有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回王爷的话,草民张必先。”
“听说你的围棋下的不错。”庸王将装着白色棋子的碗推到了另一边,示意他坐下:“恰巧本王也挺喜欢下棋,这一路上都没个陪下的人,今日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张必先应了声,在庸王对面坐下。
随着第一颗棋子落下,两人都露出严肃的表情,小亭里其他人也不敢发出声音,安安静静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变化。一时间安静非常,耳边只剩下呼呼的微风。
小半个时辰后,第一局结束,庸王胜。
庸王哈哈大笑:“来之前就听说十方镇山灵水秀,人杰地灵,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张必先额头上冒汗,连说不敢。
袁铭发现了,张必先在下棋一道上却有很大天赋,因此也只有在下棋的过程中才气定神闲,专心致志的忘记对面的人是王爷。可是棋局一结束,他的气势就倒了,又变回那个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人。
庸王挑了挑眉:“太谦虚了,我们继续。”
两人下着棋渐入佳境,旁边的人不敢打扰,只能安静站着。还好现在天气已经凉了,亭子里还有微风拂过,不算难熬。
一个多时辰后,庸王看着棋盘笑了起来。
张必先说道:“王爷棋艺高超,草莓自愧不如。”
庸王靠回躺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让着我?”
张必先一惊,直接跪了下来:“王爷明鉴,草民只是计不如人,王爷怎么会需要草民让呢?”
突然闹这一出,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庸王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然后弯腰把他扶了起来:“动不动就跪可不是个好习惯,本王就是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见怪。”
张必先擦擦汗,连连说不敢。
庸王不再看他,转而对袁铭说道:“总是和一个人下棋没什么意思,你来陪我下。”
袁铭回道:“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草民只会读书作画,对下棋一窍不通。”
“你不是要参加科举吗?君子六艺缺一不可,怎么可能不会下棋?”
袁铭抿了抿唇。
他当然是会下棋的,前世在县城的书院特意花钱学过,后来步入官场,多的是与各位达官显贵下棋喝茶的机会,但现在的他确实不会。
院长替他解围道:“王爷有所不知,十方镇地方小,学堂里也没有开设棋班,科举的学生都是考上秀才后去县里学下棋的。”
庸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没关系,本王可以教你,相信以袁铭你的聪明才智,不出一会儿,就能学会。”
围棋棋盘复杂,行走方式更是千变万化,从未学过下棋的人怎么可能一时半刻就掌握?
谁都知道这是庸王在故意刁难他。
宴席之前,原名让庸王吃了个闷亏,在这里就要讨回来了。
赵玉成有些着急,正想说点儿什么,就感觉到一双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袁铭的脸正对着雍王的方向,藏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扯了扯他,失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赵玉成只能先按捺下来。
袁铭说道:“王爷慧眼识人,草民十分敬佩,也相信王爷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力教会草民。不过草民以为,这都有些无趣了,恰巧草民从其他地方听说过棋子的另一种玩法,不知王爷可有兴趣,让草民教你。”
庸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