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钟,姜婉才开口:“解析一下选项f?”
“你说过,父母不应当觉得孩子是自己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应该这样看待另一个人。”越明时对这段话记得很清楚,“但是没关系,你可以这么看待我。”
姜婉又笑了:“等等,我现在要自我反省五秒钟。”
越明时:“……”死刑居然还不立即执行。
在越明时的感知中起码过了半分钟后,姜婉才再度开口:“因为我刚刚才发现,我虽然尊重其他人作为独立的个体,但好像对你——嗯……我确实会觉得‘越明时是我的’。林悦的系统说你对我的好感度只有96,我立刻就觉得不高兴——越明时对我的好感度怎么可以不是100?”
越明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这样确实不好,违背我平时的观念,”姜婉顿了顿,又很理直气壮地说,“但恐怕我是很难改正了。所以,我可以这么想?”
越明时无端觉得嘴唇发干,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意识到的瞬间又飞快收回动作:“你可以。”
“其实我本来想听到的是别的答案,”姜婉若有所思,“比如e,然后我就可以把糖给你,再亲你。”
越明时:“……”这是可以这么轻松就说出口的话吗?
姜婉沉思了一下,把糖塞到越明时手心里,却没有凑近,而是反方向探出去看了看外面。越明时松了口气的同时,死死控制住了想去碰姜婉的手。
片刻后,姜婉蹑手蹑脚地回来,用气声说:“范老师带着两个学生从楼上下来了。你知道这时候我们作为泉外学生应该做什么吗?”
越明时满脑子都还是姜婉刚刚的那句话,不假思索地说:“跑。”
姜婉侧身按住越明时的一侧膝盖,笑得意味深长:“不,一个合格的泉外学生当然要选择顶风作案。”
……
“范老师,我们真是去切磋解题技巧的!”
“就是,你看我们都只带了文具啊!”
范老师冷着脸:“那怎么不带书和笔记本?谁让你们在墙上切磋解题技巧?知道那墙一个礼拜前刚刚那重新刷完吗?知道那墙一学期得刷多少次吗?”
“那不是我们也会有别人嘛!”
“对啊,与其让他们写情情爱爱,不如让我们用微积分来感化诸位同学们!”
范老师充耳不闻:“少啰嗦,回去写检讨,下次重刷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俩,让你们体会一下刷墙有多不容易!”
“还有这种好事?!”x2
范老师心头一梗,正要再教育几句,突然听见楼梯间底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警觉地一个回头:“谁在那里?几班的?”
过了几秒钟,有人说:“高三三班,越明时。”
范老师:“……姜婉呢。”
“在呢。”姜婉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她说着就想探头出来,才堪堪冒出一个头发凌乱的后脑勺,一只男人的手就迅速伸出将她扣了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范老师立刻大为头疼,明哲保身,“算了,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我走了,别迫害到我。”
两个在墙上写微积分的学生还在十足好奇地探头探脑,但范老师毫不留情地揪着他们俩走了。
黑漆漆的楼梯下满是咖啡奶糖的味道,坐在越明时腿上的姜婉正在摸黑整理越明时卫衣上被扯乱的系带。
但才理到一半,她就又拽紧了越明时的领口,说道:“你知道吗?量子力学里,‘观测’本身并不会导致微观粒子波函数的坍塌。”
越明时不明所以:“嗯。”
“但如果你是观测者就会了,”姜婉抵着越明时的鼻尖,“你的观测目光里‘信息’太多了。”
越明时抬眼看着因为坐在他身上所以高出一截的姜婉,无奈地想:量子力学是这样用的吗。
于是他说:“心理学里的霍桑效应说,意识到被人观察的对象会刻意地改变自己的行为。”
“你想说,我在关注你,才会知道你在看我。”姜婉盯着他的眼睛,边笑边问,“怎么,越明时觉得不满?”
“……没有。”
姜婉有点满意,刚要低头再奖励越明时一下,就听见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越明时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