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真正面临时,他很难不紧张。
陆云朝站在他面前,并没有什么举动,他略一思忖,便压下了心中的不安,道:“回禀陛下,当时六皇子的回应,实属始料未及之事,卑职不敢独断,便继续伪装下去,打算先将此事禀明太子殿下,再听令行事,谁知靖王不知如何得知了此事,竟利用此事真的行那投毒之举,卑职有不察之……”
“好你个卑鄙小人,竟然说本王投毒,难道这件事不是你自己做下的吗?听说太子的饮食都是由你查验的,食物中有毒你竟没查出来?恐怕下毒之人就是你自己吧!”
江寒酥请罪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靖王就打断了他。
靖王着实没想到他突然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他如今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恐怕太子已经相信了事情不是他做,方才他竟然承认了去找六皇子的人是他,靖王明白这一定又是什么计谋,可是他却不能说出真相,否则岂不就要承认人是自己派去的?
事到如今,如果他还不还口,恐怕一切都要如太子所愿了,这谎言分明就是他们两人商量好的,不过还好,他自信没有人能知道那毒是怎么下的。
六皇子又懵了,下毒的人怎么成了陆云川?不过管他呢,不是自己就行,他幸灾乐祸地看向了靖王。
“大哥,你还不承认吗?难道你非要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肯认吗?那样的话,场面可能不太好看呢。”陆云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靖王,他俏丽柔和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笑意,那说话的语气堪称温柔。
“没有做过的事,如何承认?太子是在威胁我吗?这恐怕不太好吧。”
陆云朝闻言,颇有些开心地笑了笑,不承认好啊,不然好戏岂不是没法登台了?
“把人带上来吧。”陆云朝气定神闲地吩咐道。
话音落下,有两人押着一个浑身是血手脚戴着镣铐的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江寒酥看见那人的一瞬间,瞳孔一扩,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那人分明是被严刑拷打过,且比自己之前所受的严重得多。
他下意识地去看陆云朝,只见他面色平静,似乎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
陆云朝瞥了他一眼,他心里一慌,赶紧低下了头。
靖王此刻盯着那人,口干舌燥,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当然不是因为恐惧那人凄惨的模样,他也并不认识那人,但那人显然就是陆云朝所谓的人证,下毒这件事,若有人证,除了自己的人,就只能是那个被买通的厨子,可是那个厨子不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吗?
“你自己说吧,你是如何被收买,如何下毒的,不亲耳听到你说出口,主使之人还不肯认罪呢。”
这话在靖王听来,只觉得分外刺耳,陆云朝也太可恨了,平日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发起狠来,竟然让人一点活路也没有,早知如此,他早就应该把陆云朝弄死,哪里还会留到现在,让他在这里横行霸道。
“太子想要他说什么?他是你的人,自然听你的命令,说出的话怎可信?”
“是吗?大哥如何知道他是我的人?”陆云朝的眼中有可惜的神情,他也没想到靖王自己就暴露了。
靖王心中一凛,这种时候怎么能说错话?真是越想谨慎越出错,他赶紧找补道:“这……这不是很显然的事吗?你方才说他是被收买的,对你下毒,被收买的自然是你的人。”
“大哥此言,就是承认了你也相信是有人被收买了对我下毒的,既然这是事实,我又怎么会放着真正的凶手不抓,反而去诬陷谁呢。”
陆云朝看着靖王愈发难看的脸色,不无可惜地摇了摇头,叹惋道:“大哥想要辩解,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才是,你就承认吧,你之所以知道他是我的人,是因为就是你派人收买他的。”
“我不与你作口舌之争,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你这样子做与谁看?难道你摆出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你就是无辜的吗?”陆云朝看向了皇帝,靖王这样子倒像是自己欺负他一般,皇帝是知道真相的,又怎么会同情他,他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四哥,你何必多言,让这个什么叛徒直说就是了。”六皇子在一旁提醒道,方才他被吓个半死,如今忽然轻松下来,他很有一些看好戏的心情,再说,陆云川这个下贱胚子方才还一直想诬陷他呢,现在他可得好好看看这人的倒霉模样。
“你说吧。”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听了命令艰难地说道:“殿下,小人对不起您。”
陆云朝听了这人颤颤巍巍地声音,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人伤得很重,说话都困难,他是真觉得对不起自己,还是只是怕累及家人,才说了这好听的话?
“那天,有人来找小人,他要给小人银钱,让小人下毒,小人怎么肯做这样的事?可那人说,小人的家人在他手中,小人……不敢不从啊。”小厨子说着便哭了起来。
“那人给了小人一种毒,他说那种毒绝不会让人发现,因为那毒分为三剂,每一剂都是无色无味测不出毒性的,可三剂合在一起却是剧毒,他让小人分三天将毒洒在殿下的膳食中。”
“太医已经诊断出,我的确是中了那样的毒。”
“那又如何?这与我有何关系?”靖王听那人并没有说出是谁让他下毒的,想来他并不知道找他的人是何身份,确实,自己的人应当不会出那样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