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母亲带着妹妹嫁进给了她的上司,一个儒雅的有钱男人。
郑叔叔同样离异,有个大秦恣四岁的独生女。
女儿极力反对他们的婚事,可当时妹妹秦意还没上幼儿园,郑叔叔又格外喜欢小孩子,于是他们商量出的折中办法,就是只将母亲和妹妹接进家里。
自始至终没人说要抛弃秦恣,可事实就是,此后高中三年,她自己在外靠一点助学金和补课费生存。
大学时期,母亲终于“站稳脚跟”有了点话语权,这才开始跟秦恣有联系,只不过经历这些事后,她没办法再对母亲像从前一样亲昵。
“中秋机票很难买的,没什么事我就不回去了。”
秦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眼神冷漠。
“诶呀有事,当然有事,这不是你叔叔打算给你介绍几个对象,让你回来见见嘛……”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由缩紧。
从去年开始,她忽然拥有了逢年过节回家吃饭的“资格”。
起初的时候,秦恣以为自己终于被接纳,忐忑地带了好些礼物回瑞城,却发现继父只是向她炫耀姐姐郑韵然带回家的“金龟婿”。
没人在乎她的感受,母亲和郑叔叔都在忙着吹捧一表人才的女婿,多年不见,妹妹秦意也对她格外生分,秦恣只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第二次被母亲叫回家吃饭,秦恣不再抱有期待。
果不其然,这次郑韵然不在,她成了主角,只不过继父还邀请了几个看向她眼神玩味的男人同桌吃饭。
那一年,郑叔叔的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烦。
母亲依旧选择性沉默,附和着继父说的每一句话。
秦恣终于明白,从始至终没人把她当家人,她只是被摆在桌上用于请客的一道菜。
“恣恣,你叔叔也是为你好,你看韵然姐姐嫁的那么好,咱们都是一家人,郑叔叔不会害你的。”
“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妈妈就知道,你还是怪我的对不对……”
祝云亭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这些年里,她对秦恣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被这句话满足。
“你妹妹也想你了,回来看看我们吧。你年近三十也该结婚了,不然别人还不知道该怎么笑话我呢,带着两个孩子改嫁,女儿都被我拖累的没人要啊……”
祝云亭呜呜咽咽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让秦恣听的心烦。
这些年来,同样的话被她说了太多太多遍。
尽管她用尽一切证明自己从未有过任何埋怨,可母亲同样的招数屡试不爽,她突然倦了。
“我已经结婚了。”
秦恣忍无可忍,终止了她的哭声。
“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结婚了,现在很忙,没空回去。请你告诉你丈夫,不要再对我这个外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电话轰然挂断。
秦恣蹲在地上,双臂环抱自己喘着粗气。
说出这些话,她花费了莫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