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拒绝。”谢期拿起笔将单子上的药物圈出来,“你的问题不严重,吃药只是看看能不能改善你每晚做梦的频率,从而抑制你所说的穿越古代这件事。”
孟萝时犹豫了下:“如果没用,还有别的方法能解决吗?”
谢期眉毛微挑,意味不明地看向她:“你还没吃,怎么能确定没有用?”
孟萝时:“…………”
“我以前偷偷吃过我妈的褪黑素,睡得是更香了,但梦里的客人也更难缠了,要不是那天半夜突然打雷把我惊醒,我差点就把那客人的脑袋打开瓢。”
她身体前倾靠近,用指尖抬了一下帽檐,认真道:“医生,你知道的,古代的权力大得能压死人,即使教坊属于官家场所,但也挨不住总有人渣找事情。”
“我的性格不适合在那个地方,总有一天会害死她的。”
谢期沉默地看了她很久,指尖转着的笔幽幽停下:“你认为梦里发生的一切全部真实,而并非虚幻。”
孟萝时点头。
空气安静了数秒,指针转动时发出的嘀嗒声逐渐变得清晰,面前的男人忽然轻笑了声,拿过报告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嗓音中带着些严肃:“明天再来医院做个睡眠监测吧。”
孟萝时:“?”
直到走出医院大门,孟萝时还处在懵逼的茫然状态里。
夕阳倾泻而下,橘色的光晕铺满医院洁白的墙壁。
停车场里的车少了大半,初夏的气温让晒了一个下午的车内如同蒸炉。
孟萝时将口罩和帽子全部摘掉,同时打开车窗和空调散热气,然后翻阅起不太能看懂的报告。
门诊病例的现病史里是她一字不差地叙述,而下面的精神检查上则写着意识清,定向力准确,否认幻觉妄想等诊断。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在医生的建议下,接受了吃药治疗。
电话铃声遽然响起,林总监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想起下午做检查时在群里怼的那几句话,她默默地当没听到,没看到。
车子驶入高架后,第六个电话坚持不懈地响起。
孟萝时烦躁地接通并外放:“做什么。”
“喂,小孟。”电话对面的声音很嘈杂,像在拥挤的人群里,偶尔有鸣笛声响起。
“活动方案你看能不能再改一下,把最后的抽奖提到中间去行不行。”像是怕孟萝时再次发飙,他着急地补充道,“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修改,没有下次了。”
沉默,长久地沉默。
孟萝时看着逐渐拥堵的高架,考虑直接挂掉电话,明天会不会等来辞退赔偿。
“小孟啊,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我今早已经跟老板提过了,等这次活动结束就给你涨百分之五的薪水,所以你再忍忍……”
他话还没说完,孟萝时打断道:“通知财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