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云看着这一张张面带沧桑的脸,这些村民平时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一个个脊背微弯,看着比后世的同龄人老上好几岁。
她从屋里取出二人的教材还有笔记,分发给众人,“我们平时就是这么学的,里面有详细的学习计划还有心得,如果有什么不会的直接来问我们就成,上大学之前,我们都不会离开芦花村。”
村民们接过东西,急匆匆地回家了,有人直接和生产队大队长讨论起来,“什么时候村里才能建个小学?”
芦花村没有小学,林青云和村里的孩子都是走到另一个相邻的村落上学,有嫌麻烦和觉得不安全的,就直接让孩子待在家里,反正只要认几个字就好了。
可现在,村民们望向了林青云和谢鸣知,这可是大学生啊,上了大学就能走出大山。
这个时间的室外是极冷的,林青云看到有好些人穿的单薄,露出的手和脸都被冻得通红,可他们的精神却分外的高涨。今天,二人在村民们心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林青云盼望着它能生根发芽。
时间匆匆流过,林青云和谢鸣知不留余力地教村里的小孩读书认字,不过其他的村民们也没闲着,调动剩下的知青,开出优渥的条件,只等春天到来,冰雪融化,开建学校。
除夕夜,谢鸣知在院子里用柴垒成塔状,里面堆上煤炭,带着裹成球的林青云烤火。
火光映在青年的脸上,眼神温柔,他的双手包住林青云的,火舌几乎快舔过谢鸣知的手背,林青云左眼一跳,开口问道,“这是在干嘛?”
青年揉搓少女的双手,靠摩擦生热,“这边的习俗,烤火可以驱除邪气,百病不侵。”林青云没说什么,二人烤了一会进屋。
谢鸣知就开始忙起来,剁饺子馅、擀面皮、包饺子。林青云则是在旁边用大锅做其他的菜品:红烧草鱼、红烧肉、辣子鸡丁、油焖大虾等等,凑齐了九样菜,年味十足。
林青云和谢鸣知把菜端上饭桌,打开新买的黑白电视机,这个年代没有春晚,她随便播到一个栏目,也看得津津有味,右手夹起一只饺子,牙一酸,把硬物吐到手心。
一枚银色的贰分硬币,林青云抬头看向谢鸣知,青年凑过来端详,“青青,你吃到了硬币!运气好好!明天你会财源广进的。”
林青云点点头,又夹了一只饺子,这回没咬实,里面亮闪闪的放着一枚硬币,接着是第三枚,第四枚……
看着心虚低头的谢鸣知,林青云有些好笑,她说她怎么突然转运了,原来全靠某人给她作弊啊。
饭后,二人坐在外面烤火,屁股下坐着的是谢鸣知的练手作,凳子不长,两个人挨在一起
,似融化的雪糕粘连在一起不分你我。
月亮卡在光秃秃的树干间,星星铺满头顶,汇集成银河,林青云靠在谢鸣知的肩上,听他指着两颗挨得很近的星星说那颗亮的是她,暗的是自己。
三六突然出声,“男女主的愿望已达成,即将脱离世界,开始倒数,十、九、八……”
林青云在最后的几秒里看向谢鸣知的侧脸,嘴唇轻启,下一秒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谢鸣知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感受着残存的温度。他面带迷茫,身上一轻,无数记忆涌入,再睁开眼,一串又一串的数据流从他的瞳孔闪过,身上的非人感越发强烈,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可惜,没听到她最后一句话……”
番外之陈青
自陈青有意识起,他就和一窝绿色的小蛇生活在一个黑黢黢的洞穴里,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妈妈——巨蟒,母亲身上带着深深浅浅黄色的圆点,侧腹有条白线,深绿的鳞片光滑又紧密地贴合在身上。
母亲孵化了一窝又一窝的兄弟姐妹,它们出生没多久就可以自己寻找食物了,陈青是蛇窝里唯一的异类。
他既没有漂亮的鳞片,也没有捕捉猎物的能力,就连作息也和它们不同。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是白天昏睡,夜晚外出觅食,可陈青一到晚上就会特别的困倦,也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长此以往,陈青也分外羞愧,还好母亲很温柔,并没有抛弃他这个奇怪的孩子。
母亲试图教会他用身体绞杀猎物,可他生性愚笨,怎么也学不会。不过好在他的指甲又尖又长,可以撕碎一些小型猎物,这样一来,他就开始了独立生活。
不知过了几个日夜轮换,陈青有了属于自己的洞穴,不似母亲的洞穴阴冷潮湿,他选在了一个山崖边,此处的洞穴干燥又可以透出光亮,陈青很喜欢。
他也摸索出一些野外独立生存法则,比如在他能看清四周时,陈青的脑袋上方会出现一个既刺眼又很高的东西。
每当它出现时,陈青都只能在生长茂盛的树下爬行,否则那东西就会刺痛他的眼睛,在阴影处时会让他感觉舒适。
在夜晚到来时,那东西就会消失不见,陈青有时也会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聚聚,它们表示亲近的方式,就是缠绕在他的身上,不过每当发情期和冬季来临,就是他最孤独的时间。
这个时候,他的兄弟姐妹们都很忙,陈青只能一个人缩在洞穴,直到有一天他外出觅食,见到了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人叽里咕噜地从嘴里冒出其他的话,陈青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发出嘶嘶的声音恐吓着对方后退,没想到那人离他越来越近。
再后来,两人就住在了一起,陈青在他的教导下学会了读书认字,也学会了说人类的语言,那人说他自己叫陈庆,是被人赶到山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