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扬倒是见好就收,“先请你吃顿饭吧,想吃什么?”
谢泉刚张嘴,就被打断了。
“辣的不行,医生说了,你胃得养养。”
谢泉啧了一声,“怎么管这么宽呢?”
“知道当医生的有多烦人了吧?”陆南扬乐道。
谢泉把头靠在座椅靠垫上,斜着眼睛看窗外。医院的门诊楼像是从杂草地里拔地而起的一般,四周除了茂密的草丛和长相肆意的榕树之外,就再没有其他高楼。只有几处农家院散落在四周,旁边用篱笆围出养鸡和种菜的地方。
他想起来了,这里是市第六医院,位置确实很偏。
跟中心医院或者他们大学的附属医院比起来,六院就是所普通二甲。但它最出名的是精神科和心理科,在全省都排得上名。
现在他知道了,送他来的和接他回去的,都是陆南扬。
看着六院附近一人多高的野草飞快地向后退去,谢泉垂下眼帘,“那就随便了。不辣的话,我吃什么都一样。”
猫缘
陆南扬应了一声,车内一阵短暂的沉默。
谢泉一直支着下巴看向窗外,摆明了拒绝与陆南扬有眼神交流。
陆南扬的目光在前方和谢泉之间来回游移了几次,两分钟后,还是先开了口。
“你房子的事,警察查得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谢泉说,“没定性,只让我回去等消息,如果他们查出有人为的可能性就通知我。”
陆南扬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两下,“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如果真是刘秋烟放的火,肯定能查出来的。”
“算了吧。”谢泉嗤笑了一声,“她也找人揍你了,你看进派出所的人是她么?”
陆南扬扭头看了谢泉一眼,他发现谢泉考虑问题的时候永远有一种冷静的悲观,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都不会向好发展,并且这是理所当然的。
又或者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常态。
先是家里着了火,又是晕倒住院,接连发生这么多大事,却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来帮衬,所有事都是他自己在处理。
他认识那么多人,就没想过找谁来帮一下忙吗?非要像个蹩脚的独居动物,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车子很快驶离了六院附近的荒郊野地,顺着大路回到城市中心。今天是周末,大学城里很热闹,陆南扬不得不把车速降下来,让过好几对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最后在学校后门旁停了下来。
谢泉终于回了头,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
“我有点事,顺路处理一下。”陆南扬从车里下来,谢泉看着他绕到后备箱一通翻找,叹了口气,也跟着下来了。
然后他看见陆南扬费力地从后备箱里拖出了两个笼子、一支捕捞网还有一个麻袋。
谢泉看他,“私人捕捉野生动物是犯法的。”
“我学法,比你懂得多。”陆南扬哭笑不得,“不是,是后门有两只流浪猫,再不把它们抓去绝育,今年又要生一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