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他们定了杨淮河边的一家茶楼,选了临河靠窗的雅座喝茶。
一个身形纤瘦的姑娘抱着琵琶上楼,身后还跟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家。
姑娘怯生生的走到雅座这边,挨桌挨桌的询问客人是否要听曲,接连被拒绝,姑娘眼眶都红了,瞧着都快哭了。
长乐招手,“给我们弹一曲吧。”
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上前福身行了一礼,然后就地跪坐而下开始弹琵琶。
弹的不算精艺,但也不算难听。
一曲终了,长乐拿出一粒碎银放进姑娘的手中,姑娘大惊,“多了多了,要不了这么多银子的。”
“无事。”长乐笑笑。
姑娘和她身边跟着的老人家连连感谢,眼眶都红了,“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沈淮安上前将人扶起来,“老人家,快起来快起来,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姑娘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扶着老人,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呜呜咽咽的哭。
老人家也抹眼泪,扑通一声又重新跪下,“贵人,贵人,求求你把我女儿买去做丫鬟吧,求求你们了。”
沈淮安跟卫承宣对视一眼,重新将老人扶起来,“老人家,你起来说话。”
老人家不肯起来,“我女儿苦命啊,遇上那个天杀没良心的。他赌钱赌输了,偷了我们家的地契,还把我女儿卖给了赌坊抵债。”
“如果我们今天还不上银子,我女儿就要被赌坊卖出去了。求求贵人行行好,就把我女儿买去做丫鬟吧。她手脚麻利,干活很快,也不怕吃苦的。”
“赌坊?又是赌坊。”庄霁晏今天被坑了,对于赌坊完全没有一点好印象。
“官府明令不得私下买卖人口,一旦发现必然重惩。”长乐皱眉,“老人家,你说的赌坊是哪家赌坊,竟如此胆大包天,视律法为无物?”
这种黑色买卖在赌坊妓馆并不少见,但也大多只是在背地里进行,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到明面上来交易,那是在挑战官府和朝廷。
老人家大字不识一个,只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庄稼汉,哪里懂什么律法,听长乐这么一说,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官府真的这么规定的吗?”
“那……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闺女去告官,我闺女就不会被卖了?”
长乐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
但现实永远比理论更残酷,否则也不会在官府明令禁止私下买卖人口后,暗地里依旧存在着这种交易。
许多时候,这种事情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或者不闹大,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更何况开赌坊妓馆这些的东家,背后多少都有一些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