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肯定觉得我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强势alpha,可是,实际上,我胆怯了。”
徐到思闭上双眼。
白炽光让她回想起那时街角的灯,被稀薄的空气笼罩着,孤零零地站在旁边,就像那个孤零零地留在森茗身后的男人。
她一开始没有认出来,等他缓步向他们走近,她才看清楚他的脸。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头发,被昏黄灯光晕照出朦朦胧胧的轮廓,月牙微垂,像是被月光晃住了眼睛,走到半路,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越过那段无人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面上没有多少起伏,但浓郁的信息素还是让她吃惊了一小下。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他似乎有些许“不满”?
蓦地,他抬起手,屈指轻轻擦过鼻尖,气味转瞬之间烟消云散。
起初,徐到思以为黎诩是在盯着自己,但转念一想,他根本没必要对一个来历不明的alpha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后来才后知后觉,他是在盯着自己对面的人看。
“我没有自信被用那种眼神盯着看。”
像只性情乖张叛逆的领头羊,圈占地盘时警惕地望着四周,怕有陌生来客入侵,把这块肥沃的土地从自己眼前抢走。
或许,远远超过那之上,还要再往上。即便被时间淡化,时至今日,徐到思仍然敢笃定地说出口,“再然后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了。”
真是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其实,这些话你不该对着我说。”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我也不会斤斤计较,在意你那时究竟想对黎诩做些什么。”
“是的,正常交换……你大概也想这么说。”森茗靠在窗旁,窗外就是疗养院的走廊。
她略微侧身,偏移开头,手机离她的耳朵远了几分。
“但是,有一个人与我不同。”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从你手里获得什么。如果你愿意告诉他这些,他一定会帮助你的。我刚才已经问过你了,现在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么?”
她推开窗,看到裴不修正站在窗外。
没关系,她本就打算替她说出来。
“听到了吗?”森茗小声问他,“这回不是我说的,是她亲口说的。”三人同为alpha,他们都清楚:如果一个alpha矢口否认信息素冲动的存在,那将意味着什么。
窗子本来就是虚掩的。
他大可以直接出声来质问,而不是像尊雕塑一样沉默地倾听,像是缺乏勇气的心虚者姿态。
裴不修知道她在怂恿自己,他推了推眼镜,将额前碎发梳至脑后:“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