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小厮元宝站他身后撑着伞,但雨势太大,仍将他的半边袖子潲湿了。
大少爷并不在乎弄湿的袖子,他两眼亮晶晶看着系了围裳的陆云川,像在看什么稀奇物种。
“陆兄弟,你家里是你做饭啊?!”
陆云川瞥他一眼,满不在意道:“多稀奇。”
说罢,他就攥着一把青菜绿葱往灶房走,走到一半又忽然顿住脚步,扭头说道:“你已经一个月没上山练箭了。”
陈步洲有一种少时被夫子训话的紧张感,下意识就挺直了脊背,说话都有些磕巴:“啊……这个……我这段日子不是忙活银耳的事儿吗!你们在县里签的单子,都是我帮着送货的!”
陆云川没再开口,只说了这样一句就扭头进了屋。
陈步洲抻着脖子看了两眼,最后瞅着林潮生问道:“哥夫郎,我陆兄弟手艺怎么样啊?”
林潮生笑道:“肯定比你好啊!成了,你可就别惦记这个了!这还下着雨呢,你怎么来了?”
说起这个,陈步洲正了色,二人进了堂屋坐下。
陈步洲说道:“去年江阳府的事情还记得不?”
林潮生立刻答道:“就传我椴木银耳有毒那事儿?这肯定记得啊。”
陈步洲点点头,又说道:“祝老板来了信。”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林潮生。
又说道:“那件事祝老板也一直在想法子解决,不提银耳的利润,此事也关乎着祝老板生意上的名声,她这一年也一直在想办法。今年不知怎么搭上府尊夫人那条线,反正当时的谣言是澄清了,如今官府那边也重新下了令。”
“细节都写在信里了,你看看吧。”
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转机。
林潮生十分意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了陈步洲最后一句话才回过神,拆了信封开始读信。
乍一听虽然意外,但细究起来也在意料之中。
吃了这么大个暗亏,若不想法子弥补,那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林潮生一目十行读完信,顿了顿才说道:“祝老板这是又想和我合作了?想要本草银耳?”
陈步洲点点头说:“她信中怎么说的,就是什么意思了。”
林潮生也说道:“可我这一季的银耳已经全卖出了啊,货还是你帮我送的。”
陈步洲立刻道:“她说了,秋季银耳也行。”
林潮生点点头思考起来,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其实对祝清筠,林潮生的印象很不错,那是个很能干的女人。
他想了想说道:“那敢情好啊,我这秋季银耳还没种,这单子就先签下了!不过我这孩子还小呢,可不能长途跋涉,这契书怕要请她亲自来签了。”
陈步洲也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她那边本来就准备在月底前来一趟。”
林潮生点点头,对此也十分满意。
钱嘛,谁还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