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岑叶子父子的事情,林潮生和陆云川也相伴回了家。
夜色已浓,初春也没什么鸣叫的虫鸟,一路上静谧安宁,也幸好今日的天气好,月亮又大又圆,就是不打灯笼也照得一路明晃晃的。
人发愁,狗却不解烦闷,二黑正闹腾着往前跑蹿,跑了两步又从田埂上绕回来歪头看几眼主人,又一转爪子跑前去,来来回回好几趟。
林潮生耷拉着脑袋,正低声嘟囔:“也不知道叶子和他小爹之后要怎么过。”
今天闹成这样,在家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如今又添了个小的,只怕更难了。不过幸得是个男娃,岑家的就盼着个男娃娃好传宗接代,若是个女孩儿或是哥儿,只怕更有的闹。
倒不是林潮生重男轻女,但从接生郎那儿知道生了个小子的时候,就连他也松了一口气。
陆云川性子冷,不爱管家长里短的闲事,只说,“别家的事儿管不过来。”
倒也是这个理儿,他又能帮得了几次呢。
像是看出林潮生心情不好,身侧的陆云川望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明日带你上山。”
林潮生可算亮了眼睛,赶忙问:“上山?去找银耳吗?”
陆云川浅浅点头,“试试吧,全看运气。”
说完他又顿了顿,转过头看向林潮生,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可看林潮生两眼发亮正激动兴奋,他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夫夫二人回了家,也是忙活儿了一晚,草草洗漱后就上了床。
次日起了个大早,林潮生睁开眼就闻到一股苦药汁的味道飘了进来,明白这是自己的药熬好了。他穿好衣裳跑出门,还没漱口呢,先把药灌了。
“满嘴苦味,正好喝了再漱口。”
这人急匆匆跑进门喝了药,喝时又拍了拍陆云川的肩背当是打招呼,末了才窜出门去洗漱。
陆云川挑了锅里的面条,喊了一声“吃饭了”,可他在灶房等了一会儿,林潮生迟迟没来。
陆云川皱皱眉,抬起腿朝里屋走,就见林潮生背对着他长在窗子前,嘴里含着一根发带,手里拿了一把木梳子,正和一头长发作斗争。
显然斗争不太成功,林潮生梳头梳得一脸苦大仇深。
他前世是短发,骤然穿越有了一头及腰长发,那真是处处麻烦,洗头麻烦,梳头麻烦,绑头发更麻烦。
好不容易梳通了、梳顺了,拿发带往上一绑,立刻又垮了。
林潮生真是恨不得一剪子全剪了,还凉快。
他都不敢想象,这满头长发的,到了夏天得有多热。
他一门心思在头发上,连陆云川什么时候进门的都没发现,等人站在他身后,伸手去拿林潮生手里的梳子时,才把人吓了一跳。
“给我吧。”
陆云川按住林潮生的肩膀,从他手里拿过木梳子,只摸了一把就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现梳齿间缠了好些头发,全是林潮生一股蛮劲扯下来的。
陆云川:“……”
“这头发长我头上可是遭了罪。”林潮生乐得旁人帮他,连发带也一并交到陆云川手里,还调侃,“再梳个两天我就得秃了。”
陆云川将梳齿上的头发理了下来,转手又替林潮生绑好头发,是个精精神神的马尾,飘坠着两根石绿色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