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狗回想到后院自从埋了那尸体后,因为疏于打理,而满院子疯长的野草开始枯死,裸露光秃的地面竟是隐约呈现一个人形。蛇虫鼠蚁都有意避开那处地方。
那天刘老蔫来找他的那晚,他不是在埋尸,而是在挖尸,本?想那异样的尸体换个更隐蔽的地方埋。却不想那尸体重若千钧,他用尽了力气?都拉不动。当时鲁大狗就知道坏了。
所以他在杀了刘老蔫后,就立刻思索起了逃跑的事。毕竟这种种异样根本?藏不住,左邻右舍早晚会发?现,会嘀咕。配上他那臭大街的风评,别?人稍微一想,他暴露只是早晚的事。所以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了,只能远走他乡才能继续生?活。
另外两人并不知道鲁大?狗杀人的事,不由疑惑的询问原因。
鲁大?狗不耐烦:“你们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够了,别?的别?多问。”
他话音刚落,本?来开了一条缝通风的窗户忽然砰的一声关上了,不仅吓了三人一跳。也让门外稻草堆上半梦半醒的大?狗猛地抬起头来。
“风吹得吧?”
屋内一片漆黑,床内侧,靠近窗户的鲁大?狗伸长了手去摸窗台,这户农家的窗户是那种最上方窗框连接着墙,向上掀开后,用小棍支起来的样式。
所以鲁大?狗误以为是小棍被风吹倒了。却不想,这一摸,没有摸到支窗户的小棍,倒是摸到了一片粗糙的布料。
一摸就是便宜的麻布,鲁大?狗一愣:“这是什么??窗帘?”
再一摸,他立刻摸到了什么?冰凉的,圆柱状的东西。小棍有这么?粗吗?而且这手感摸着也不像是棍子,倒像是……
黑暗中,鲁大?狗耳边传来跟班的声音:“鲁哥,你再说什么?啊?这破屋子四处漏风……哪来的窗帘啊?”
没有窗帘,那他刚刚摸到的布料是什么?,还有他手握着的‘棍子’又?是什么??
鲁大?狗猛地缩回手,下一秒,他忽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鲁大?狗心头一颤,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边上的两人却还在啰嗦:“鲁哥?鲁哥?怎么?又?不说话了?哪来的窗帘啊?”
“好?痒,什么?东西弄得我脸那么?痒?”
“咦?好?像是头发??谁的头发?啊,多久没洗了,一股土腥味,怎么?还垂我脸上了……”那人本?想调侃一下鲁哥和另外一个兄弟的满身‘男人味’,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差点?咬到舌头。
等等,不对,他们三个都重伤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哪来的……从高处垂落到他脸上的头发??!
“鲁……噜噜噜……鲁哥……”那人颤抖着‘噜’了半天,一听就是喂猪的好?手。
鲁大?狗还是没说话,另一个跟班也在这话语和气?氛中意识到了不对劲,三人闭紧嘴巴,身体却诚实的哆嗦着,弄得那拼接的床板也都哆嗦起来。
这动静传到隔壁的房间,因为隔壁睡了三个陌生?人,这家两兄弟不太放心,此刻还未睡着,听到动静后,两人立刻警惕的贴到墙上细听,生?怕这三人是骗人的强盗。却不想,这声音越听越像是……
黑暗中,两兄弟的双眼逐渐瞪大?。
就在他们逐渐想歪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一道飘乎的声音。“鲁大?狗……知道我来了,为何不出声呢?”
那声音就好?似在冬日的湖水中,腐烂的水草,冰冷,黏腻充满着死气?。
鲁大?狗猛地哆嗦了了一下,还是不出声,希望那鬼听不见他的声音就找不到他,从而离开这里。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垂落在他脸上脖子上的头发?越来越多,冰冷的吐息扑到他的脸上。近得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就悬浮在他的身上,记忆里,躺在大?坑内的那张惨白?、冰冷的脸正和他的脸相对,只隔了薄薄一张纸的距离!
“鲁大?狗……为什么?不说话?你那个时候不是很会骂的吗?为什么?现在不骂了?”
一双冷若寒冰的手缓缓掐住鲁大?狗暴起青筋的脖子。“在你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在你掐死我的时候,在你把我埋进去又?挖出来的时候……”
“你说,我活着的时候,你不怕我,我死了,你更不怕我。你说,你能杀我一次就能杀我第二次,让我不要?作怪。”
“你说……你当时骂了好?多,抱歉,我没全部记住。玉京之前?还骂我,本?来我就不聪明了,现在更不聪明了。但这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是你掐死的我,害得我变笨了。”
鲁大?狗艰难的伸出手,拼命的想要?掰开脖子上的鬼手,但那手不仅冷如冰,更是硬如石,他用尽全力也不过蚍蜉撼树,很快就面色青紫,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挣扎的那么?努力,甚至还求救的拍打身边的两人,希望获得帮助,这两人感受到了求救信号,他们的面色立刻挣扎了一瞬。
于是只见黑暗中,他们果断出手……小心的拉过被子,默默的盖过了自己?的头顶。
听起来好?像是冤鬼寻仇的,没想到鲁大?狗这狗东西竟然敢杀人,简直丧心病狂,这位鬼兄你别?怕,他们现在就在心里替你狠狠唾弃这畜生?!啊呸!
先说好?,他们可没杀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了鲁大?狗,就不能再杀他们了哦!
鲁大?狗,你这狗东西安心去吧,放心,明天的今天,他们会带点?鸡屁股去祭拜你的!
啪啪啪!
鲁大?狗的手在被子上发?出剧烈的拍打声。
那冰冷的双手猛地收紧:声音突然拔尖:“鲁大?狗,你说话啊,说话!”
鲁大?狗已经被掐得翻白?眼了:你让他说话,好?歹给他个说话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