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一杯干后自顾自提起案上酒壶将酒杯满上,“世子能来这种宴会可真是稀奇,可是不忍心辜负陛下娘娘的一片好心?”
赵远想也知道这场赏荷宴的主角多半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徐初檀和陛下的外甥闻朝。
他可不希望闻朝能相中徐初檀,不然自己可就悬了。
闻朝淡淡应了一声。
赵远心中暗爽,但面子活还是得做好。
“在场闺秀的相貌、才情、品性皆是上乘,还望世子爷早日觅得意中人。”
说罢,心满意足的赵远捏着小银杯脚步飘飘地走了。
赵远走后,其他几个公子一个接一个过来给闻朝敬酒。
虽然他们在西北营地里同吃同住并肩作战数年,关系也还算是不错,但回到了京城,一切就像是打回了原形,地位、资源都有了巨大参差。
所以,该卯足了劲儿地巴结便得不遗余力地巴结。
毕竟都是有交情的弟兄,闻朝虽然应话不多,但来者不拒,甚至在几个胆大的起哄下,与人划了几拳。
男人们喝酒划拳,姑娘们则是围坐在徐皇后身边陪着说话。
徐初檀一边听徐皇后讲前头那群男人们的英勇事迹,一边时不时偷瞄正在划拳的闻朝。
闻朝箭术了得,但划拳却好像不太在行,五回里得输三四回,输了就得罚酒三杯,眼瞧着一壶空又斟满一壶,闻朝愣是面不改色地一杯接一杯地喝。
此时,徐皇后正说到闻朝率领五百人夜袭敌营,并劫持几名将领的光辉事迹。
“那会儿咱们的援军尚未赶到,西北营地只剩下三千人,眼见着近万敌军迫近,大将军已经在考虑后撤的事情了,是世子自告奋勇要赌一把,当夜世子率领五百精兵夜袭敌营。”
“当时前锋敌营内有将近二千人,攻打难度可见一斑,可世子他竟然果断地带着几个人拼着一条命冲出敌营,劫持了几个敌方将领并以此威胁敌军撤退。”
“没曾想这一招当真奏了效,世子和他部下在帐中守了那些人整整三日,直到援军到达才将人了结,若非世子拿下前锋敌营,不然咱们的这一仗怕是会惨败。”
徐初檀听闻这事,更是高看了闻朝几分。
……
酒过三巡,舟上歌姬唱的曲儿已经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那些武夫们有的顾着偷瞄貌美如花的歌姬,有的已经被灌醉了,划拳的气氛淡了些。
颇有醉态的闻朝借故离开了酒桌。
徐初檀的余光扫到闻朝起身,忽然没了坐着听徐皇后絮絮叨叨的心思。
舫外小舟上的歌姬还在唱着曲儿,吴侬软语悠扬绵长,像是一股软丝,慢慢缠绕着徐初檀的心。
她呆坐了许久,朝四周望了又望,却始终不见闻朝回来。
徐初檀用力扇了扇扇子,扇风吹拂她鬓角的碎发,却吹不走她心里慢慢成形的念头。
她轻轻拉了拉徐皇后的衣袖,徐皇后看向徐初檀,微微低头。
“姑母,我先失陪一下。”
“去吧。”
徐皇后与旁人正聊到兴头上,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深思徐初檀为何离开。
徐初檀对不远处的翠露丹霜招了招手,翠露丹霜连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