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瑾却一笑,凑近了景其殊,摇头晃脑道:“你问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以前啊……就是傻,脑子一根筋,不怎么跟人交流,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很少说话,别人都觉得你高冷,我却觉得你只是傻得说不了话,偶尔失控,会出去闯祸,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很听话,也很在乎我们……”宣怀瑾想起两人相识时,那时候他和林长简在九州结伴游历,正好遇到孤身一人的景其殊,他误会景其殊抢了他的灵植,找到景其殊,想讨个说法,谁知对方一言不发拔剑,双方大打出手,宣怀瑾不是景其殊的对手,原以为命不久矣,谁知景其殊将人打到在地后,转身就走。后来误会解开,他才知道景其殊不是冷漠不理人,单纯就只是傻。因为他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宣怀瑾就习惯性跟在他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成立了这个天道盟,天下修仙门派都加入天道盟,与他有那么一两分交情,景其殊再脱缰去砸人家山门,打人家小辈的时候,处理起来也简单一些。刚开始的天道盟只有三个人,谁知道后来怎么越做越大,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宣怀瑾将这些一一道来,景其殊却听得哭笑不得,自己以前真那么傻?真的不是宣怀瑾趁机开他玩笑说他坏话?可景其殊又知道,宣怀瑾不是开玩笑,他说这些时,眼神中都带着怀念,景其殊看着,便觉得遗憾:“可惜,我都不记得了。”却被宣怀瑾拍了肩膀一巴掌,身体一趔趄。宣怀瑾道:“你好了就好了,还想让我跟在你后面收拾多久烂摊子?给兄弟留条活路吧!”景其殊被拍得咳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宣怀瑾却道:“管你什么意思,人还在,就不必回头往回看,忘了,咱们再认识一下就行了。”宣怀瑾洒脱的态度让景其殊又愧疚又羡慕,竟然开始偷偷嫉妒过去的自己,是怎么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不过,宣怀瑾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搞不太清楚:“但珩容说你是鲛人族,你是怎么变成鲛人的?”景其殊无奈:“不是变成,是本来就是。”他把自己原本是凤凰身旁一抹残魂,被凤凰塞进鲛人卵中孵化的事情说了,期间将凤凰和谛星的事情也讲了。宣怀瑾听完,却一脸深思,他以前也听说过邪凤之战,那故事在人间口耳相传,早已面目全非,他也大概能猜到凤凰并非话本中的反派,却没想到,它是因人间堕魔。听完之后,宣怀瑾长舒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竟然与珩容的过去有所牵扯,难怪他当初面对凤凰骨时,那般姿态。”旧友骸骨被人利用,换成他,想必也难以接受。景其殊已经与珩容坦白心迹,此时最怕宣怀瑾不接受他们,听宣怀瑾这么说,他连连点头:“对对对,他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宣怀瑾哭笑不得瞪他一眼:“知道你们两心相同,不必向我解释了!”景其殊嘿嘿一笑,正好这时楚轻衣到了,宣怀瑾收起玩笑神色,正色道:“走吧,也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的府邸。”-许久不见,楚轻衣还是爽朗依旧,见面后先与景其殊打招呼。景其殊却与上次见面时有所不同,冲她轻轻点头,倒是惹得楚轻衣十分惊讶:“仙尊最近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景其殊立刻僵住,糟糕,崩人设被发现了。他倒是也不用一定维持原本的模样,但当冷清仙尊救了,忽然改变,总会引起旁人怀疑,他懒得多做解释,索性不再说话,将场面交给宣怀瑾。宣怀瑾说明来意,楚轻衣一口答应:“自然可以,鹿鸣山虽然隶属锦华州,但那洞府也不是我的,不过,我也想进魔君洞府内参观一番,不知盟主可否答应?”宣怀瑾看向景其殊,景其殊矜持含首:“可。”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可怎么运送凤凰骸骨却是个问题。珩容却表示,这件事可以交给他。魔君洞府和夜明珠都算是芥子之阵,越是大的空间,就越考验刻阵人的修为,谛星死后这么多年,洞府的芥子阵都是珩容维系,沉睡万年,洞府内也无异样,在此道上,也算是深谙了。他重新刻了一个芥子阵,将凤凰骨放进去,到了洞府门口,再将凤凰骨挪出,转到洞府内安顿。而景其殊则带着宣怀瑾林长简还有楚轻衣三人,往洞府内走去。像是这种开辟一方天地的芥子大阵早已失传,楚轻衣还是头一次进这样复杂精致的洞府,人站在洞府的土地上,察觉不到任何异常,只觉得这里跟外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