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能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皇太孙让他做的,他能怎么办?
蹇义顺着刘观的目光望去,心中了然。
难怪,他就说刘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一年到头都查不出来什么,今日怎么突然一口气揭发弹劾了几十号贪官污吏。
原来是太子和皇太孙的关系,若是如此他倒是不意外了。
太子和皇太孙差人送去的,刘观如此慎重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其中还有些疑问,太子和皇太孙从哪里来的如此详细的账本和证据?
要知道,这些东西可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
谁会那么傻贪污受贿还留下来证据?
蹇义有些疑惑,但他倒也没和刘观多说,只是叹了口气。
“罢了,也是本官失职,回去就彻查吏部上下,争取将功补过吧。”
刘观见蹇义的脸色好转,心中松了口气。
当官靠的不是打打杀杀,靠的是人情世故,若是这点都不懂,活该一辈子在官场底层厮混到死。
蹇义不说话,刘观也不再多言,只是也不曾走开,与蹇义结伴同行。
蹇义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刘观,可刘观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也没什么办法。
两人行至宫门口,快要出宫门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宫门口有一个人影驻足而立。
蹇义还没说什么,刘观笑了笑说道:“是苏谨言,他站在宫门口做什么。”
蹇义没说话,只是脚步加快了几分,他也有些好奇。
待两人走近,只见苏泽身边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义愤填膺。
这些人多是被苏泽拉下水的那些官员的同窗好友,正在为自己的好友鸣不平。
苏泽这个行贿的屁事没有,说是打了三十大板,罚俸三十年,可比起受贿而抄家下狱的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他们自然心中不平衡,想要为自己的好友讨个公道。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苏泽充耳不闻,只是幽幽的笑道:“诸公日后收银子可得小心些,免得遇到和我一样不要命的人,冒着下狱的风险也要咬你们一口。”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熄声,一个个面面相觑,就连那些已经走远了的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驻足。
别说,苏泽这话还真特么有几分道理。
万一日后收银子的时候遇到了和苏泽一样不要命的,偏要干出那等损人不利己勾当的人,还真有些难缠。
你收了他的银子,他反手举报你贪污受贿,你进去包吃包住,他运气好的话屁事没有,就问你怕不怕。
苏泽身为朝廷命官,贿赂上官,检举有功,只是被责罚了三十大板,和罚俸三十年。
三十大板嘛,就和挠痒痒差不多,没看见苏泽被打完了还活蹦乱跳着嘛。
罚俸三十年,也就那样吧,能几个钱啊。
虽说苏泽是因为陛下偏袒才被责罚的如此轻,可谁知道陛下对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帝心难测,怕就怕陛下日后对那些行贿,反手又检举的人也是如此对待。
苏泽这招恶心就恶心在,不管这些人怕不怕,日后贪污受贿的时候肯定得更加小心些了。
万一遇到了苏泽这样专干损人不利己事情的人,哭都没地方哭。
毕竟行贿的人,陛下也许还会网开一面,可他们这些受贿的就得进去包吃包住,这谁顶得住啊,成本也太高了。
一下子,那些围着苏泽的人也顾不得为自己进去了的好友鸣不平了。
反正进都进去了,他们也只是心里不平衡,觉得陛下太过偏袒苏泽而已,才会朝苏泽嚷嚷两句宣泄一些心中的不平。
又不是真的关系好到那种程度,要为了那些已经进去了的人和苏泽死磕到底。
苏泽一看他们一脸吃了翔别扭的表情,心里就直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