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蹲了下去打开包找,一边找一边又抬头问她:“对主编?”范嘉禾难得羞涩笑了笑,被冷风吹得微红的脸颊格外动人。“喜欢哪有什么明显不明显。”沈沅笑着站了起来,给自己右手套上一只手套,看她今天穿得格外薄,不忍,拿出左手手套问她,“还有一只你要戴吗?”摄影难免出外景,冬天又一直握着相机在室外,很容易生冻疮,沈沅便几乎常备着手套,这双手套,她用了已经有些年头,颜色稍淡,上面缀的织花已经掉了,看上去有些旧。范嘉禾低眉看了眼,飞快摇了摇头,推回去:“没事,你戴。”沈沅懒得理她眼里的嫌弃,大方戴上另一只手套,静静等着谢子珣回来。谢子珣五六分钟后很快赶了回来,对她道,“进去吧。”三个人一同往寺里走,可凭身份证免费进入。流云寺占地面积不小,具体始建可追溯到初清,经朝代更迭逐渐完善扩大,建国后又重新修整过一番,不拿张景点地图着实不太好找。三年的旅游经验告诉她,若是想好好逛节省时间不迷路,就一定要好好看景点的地图介绍。因此沈沅刚进去就先问工作人员要了张景点的地图。谢子珣轻车熟路般径直走在前面,沈沅看着地图往前走,竟然发现他走的路都是对的,轻走了几步跟上,问道:“你来过这里?”“来过几次。”“那不早说,害我还在这看地图。”沈沅索性直接收了地图。“多认认路让你再多长点见识。”谢子珣转头看她,嘴角荡开笑意,语气有些欠揍,回首把车钥匙扔给她,“我没带包,你先帮我拿下。”沈沅收到自己包里。三个人又走了几分钟,到达拍摄地,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正中央生长着一棵古槐树,灰褐色的枝干粗壮,表面皲裂般,冬天叶子已落光,枝干上挂满了人们许愿的红色绸缎,一段段,一条条,层层叠叠随风荡开,别有一番风致在。范嘉禾当场补妆,需要些时间,沈沅器材备好后,没什么可做的,轻脚在树下逛了起来,偶有红绸挂的比较低的,还能看到上面墨色的字迹。她逛了一圈回来,谢子珣却跑没影了。还说是监工,沈沅切了声。范嘉禾准备好,冲她挥了挥手,沈沅回她一个ok的手势,抱着相机开始拍摄起来。不得不说,比起沈沅这个半路转行当的摄影师,范嘉禾这个模特要称职的多。无论是姿态还是表情,都无可挑剔。但因为常有香客过来,总要拍一会儿停一会儿。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沈沅抓拍了不少照片,觉得还可以,拿给范嘉禾看了下,女孩也露出笑意来。她拍了好几版,总该有一版是符合要求的。但最终拍板权还在谢子珣那里。冬天太阳落山早,云层又厚,遮天蔽日的,未到五点,站在室外已经分外冷,范嘉禾穿得薄,一番拍摄下来,冻得不行。沈沅想起自己包里还有谢子珣的车钥匙,自作主张道,“天太冷了,你先去车里等着吧,我去喊主编过来看下照片行不行。”说着,她把钥匙放到了范嘉禾手里,拢紧了身上的围巾,四处看了看,除了刚才她们进来入口,正对着的还有一个小门,又一小径,直通另一个院子。沈沅探头探脑走进去,却见到了一棵跟刚才院子里大小相差无几的一棵槐树,上面也挂满了红绸。谢子珣就站在树下,手攥着他手边的一根红绳,正发着呆。树旁也围了三四个年轻男女,似乎都在观察中,正绕着树转圈,几秒后纷纷找到了一根绳攥住,闭着眼,口中默念着什么,神情都有些严肃。沈沅打算说出口的质问忽然就收了回来,她也不知道这是在干嘛,还以为是一种许愿的仪式,攥红绳默念着愿望就能实现那种。有一男生离她最近,沈沅怕自己不懂规则冲撞了,想看别人怎么做,离得近容易看清楚,也轻步走到了树旁。树干粗壮,她正好站在谢子珣对面,挡住了身形。沈沅走近了,凝神看去,这才发现这棵树上挂着的不是红绸条,而是红绳,长长短短的,胡乱挂在树上,没什么规律,上面也没任何标志。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小心伸手抓到一根红绳的尾部,仿照自己旁边的男生,也轻轻拽了下,她一使力,又有另一道力气传来,也在拽着。大概是……看谁能抽到同一根绳?沈沅四处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默念,她也不知道是谁。甭管是不是缘分,拉到的红绳得到回应,沈沅对另一端的人还是挺好奇的,存着好玩的心思,她又用力拽了下,这次没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