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陈匠北已经四个月没有联系。
麦咚西有些累了,她往前走两步,索性坐在路灯下,背往后靠着灯炷,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给陈匠北打视频。
初春凉,她裹紧了外套,口罩闷着她的脸,她在黄色灯光下盯着手机出神,电话铃声盖过她的呼吸心跳。
直至屏幕画面出现了陈匠北的脸。
陈匠北在家,没戴口罩,长发披散着,没有化妆,淡雅的,容貌仍是美丽,神色却十分疲惫。
她没有指责麦咚西为什么只露半张脸,这多不公平,她什么都没说。
麦咚西应该打声招呼,说好久不见陈匠北,可是她盯着对方妩媚而空洞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十秒钟之前在论证思考说话该用普通话还是粤语的这个行为好多余。
现实总是由不得她想。
而陈匠北同样无声凝视她的眼。
麦咚西一点一点红了眼眶。
陈匠北始终平静始终淡定始终不说话。
泪水在眼眶中挣扎,麦咚西还撑着不要眨眼,千万别开始哭泣。
但她看不清楚陈匠北了。
麦咚西的视线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所有事物在她眼中改变了形象,变得扭曲、黏腻、诡异。变得物是人非。
麦咚西不甘心不死心望着眼中已经虚化的陈匠北。
沉默,这个对望跨过东西南北。
什么都不清晰,只剩下了轮廓,陈匠北大概还是她脑海中的样子,温柔、优雅、无法靠近。
一分二十七秒,麦咚西挂断了视频通话去哭。
眼泪洇在口罩里。
麦咚西后来想,她和陈匠北大概是一句诗——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彼此相爱,不如各自安好。
从此之后,她们不再联络。
19是盛夏还是剩下
崩盘重建,一瞬间的疮疤与溃烂,用时间去填补填补填补,想要修复如初,所有人都呐喊这不应该是我们的轨道。
渴望愈合。
人和社会。
一切都在变好,人们曾经如台风天一般被困在家里,现在还是能出来,上班上学、吃饭聚会,所有事情都照常,全复原。我们坚信没有什么是跨不过去的,任何艰难险阻都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