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念头只?在脑子里闪现了片刻,沉闷的钝痛使她很快忘了这件事,待清醒过来,他已?在身边,似乎没什?么可需要?变动的。
直到了虞循生病。
她没他那么多顾虑,也不?管什?么规矩,反正她就?是得?看着生病的虞循。
等他睡下后,她守在榻边,细致地用目光描摹他的面容。
他的脸白皙中浮着浅红,睡着时眉头也微微皱起,面朝着墙那一侧,只?因她一直握着他的手,他的身体没有转过去。
这让她想起过往的每日夜里他们是挨得?如此?近,却又因这堵墙将他们分隔的那么远,于是,病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在脑子里回转,越发觉得?成婚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她也没有那么快就?拿定主意,她见?识过的夫妻不?算多,熟识的似乎只?了解爷娘与阿姐、姐夫。
阿姐和姐夫是婚后日久相处生出的情愫,与她和虞循不?一样,阿爷和阿娘倒是从成婚前就?喜欢,但后来阿爷对阿娘也变了……
她不?大相信虞循会变,可他到底是个人,人的想法?总是瞬息万变的,她觉得?这种事还是得?多多探究探究才能?有准确的判断。
纠结了半夜,想着想着,她也记不?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她只?记得?夜里觉得?冷,身侧有一处热源,她便一劲儿往那处钻。后来那处热源剧烈起伏,恍惚间她听?到了虞循的咳嗽声,顿时惊醒,这才发觉自己竟在睡着后钻进了虞循的被子,将他当做暖炉抱着。
夜深人静,虞循也在昏睡之中没有醒来的迹象,无人注意到她羞红的面容与虞循发热的脸几?乎无异。
她也没有急着从暖烘烘的被子里出来,反而是趴在他边上,盯着他的脸看起来。
原来撤掉那堵墙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这样的近,可以日夜都不?用分开……
虞循没想到那一夜还有这么一出,此?刻她紧拥着他的身躯散发出的温热使他恍如清醒地置身于那一晚,他不?禁暗叹上天对他的眷顾,那一晚后,宁知越决定拥有他,而此?刻,他们已?经得?到了彼此?。
他从怀中捧起宁知越的脸,一动不?动、仔细地端详着他的心上人、他的妻子……
宁知越也转动着视线,从他的眉眼流转到鼻唇,忽而心思转动,攀着虞循的脖颈,慢慢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突然,虞循低下头,先她一步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宁知越睁大眼,眼中的愕然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幅度,揶揄他,“你变了,变得?不?守规矩……你从前可不?会这般轻薄我。”
“轻薄?”
虞循又贴着她的唇落下一吻,却不?急着撤开,唇齿相依间,他的声音似从喉头悠荡而出,“从前是从前,现在咱们已?是夫妻,这不?正是夫妻间的规矩?”
说罢,托着她的后颈,又深吻下去……
京城分别之后,再得?知宁知越与虞循的下落便是在后来周陆然给他的回信中。
宁知越与虞循成婚后,送走宁知清与陈兴文等人,在蜀州待了不?及半月便再度离开。
周陆然要?回京城一趟,他们不?便同?行,便想着去过京城,再去寻邢州城外赤水村的下落。
然他去时已?逾两月,到了村子里方知他们俩并未回来过,此?后竟失去两人踪影。
但石僧与陈杰通信甚密,又从陈杰那儿得?知宁知越与虞循寄去书信,称他二人去了青州,暂在那儿落脚。
他得?了信,趁着贩货的空闲走了一趟青州,打听?得?二人下落,寻去时又已?人去楼空。
此?后这类事常有发生,石僧总是与他们错过,也就?渐歇了寻人心思。
左右他们两人相伴,永成佳侣,他又何必前去打扰。
若是有缘,总有再会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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