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约莫有了数,虞循并不追问下去,只道陈家是整个?案子的关键,得弄个?清楚明白,但眼下需得找到?潜伏在别苑里的凶手,结了公主的燃眉之?急。
这?是实话,原本以为凶手不会再有所行动,但今夜玄素的出现,所有人都以为她与凶手是一伙的,且还有其他?目的。所有人都以公主的安危为首,凶手找不到?,袁志用就能继续名正言顺的待在别苑里,无论如何,这?都是大?家所不愿看到?的。
只是,虞循一定要找出凶手来,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
这?些人于虞循和洛为雍、漪兰等人是谋害公主、罪大?恶极的凶徒,但就从最?终的目的而言,宁知越与他?们?是同一路人,她并不希望他?们?这?个?时?候被发现。
不希望他?们?被发现,并不表示她会帮着那群人做些什么,只是不便与虞循谈论这?些,免得日?后更生?嫌隙。
于是想了一件旁的事说起来:“卢典军去找你们?之?后,我去看过周陆然和石僧,他?们?俩当?时?提醒了我一点:依照公主脉案,公主落水染上癔症始终蹊跷,而传闻所说因女鬼所致或许言过其实,但有没有可能在公主落水之?时?真的看到?了与偶现女鬼一般惊悚程度的事,受了惊吓染了癔症?漪兰的言辞略有偏颇,卢典军的话倒是能佐证,驸马是在众护卫救人之?前先一步跳入河中救了公主,而公主醒后传唤过驸马问话,殿内还疑似起了争执,这?似乎都能说明,公主落水是驸马做了什么手脚,他?后来救人的行为更像是在掩盖什么。”
虞循叹息:“公主落水患病或许真与驸马有关,公主不想驸马为此受罚才隐而不言,但只要公主未得亲口解释当?日?事发经过,她落水患病就始终是个?谜,即便我们?有诸多怀疑,也不能做什么。”
“眼下要做的事还有许多,这?件事急不来,待日?后再说吧。”他?看着宁知越,温言轻笑道:“好了,这?些事我会逐一细查,有进展再告诉你,你手上还有上,这?些日?子就好好养伤,别太劳心劳力?,早些去休息吧。”
宁知越没再说什么,笑了笑,转身进了褚玉苑。
直到?看着褚玉苑的门又被重新关上,虞循望着那两扇黑漆漆门在暗夜里隐约透出一点朱色,又或许本也看不清,只他?心里知道那是朱色,也就默认了眼睛也看到?了。
他?在萧瑟的夜幕中又静立了好一会,心头积蓄了许多的话,想与宁知越分说一番,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许与阿商吐露一二也可,末了终是咽了回去,只叹了一口气,与阿商吩咐道:“你寻个?无人的时?候,借着去打听女鬼传闻的契机,去问一问那群伶人,南漳县有没有姓宁的人家,与那陈家来往密切的,或是受女鬼传闻溺亡的那些人里有没有与之?有关的……若是都没有,便打听陈家可有与西域有生?意往来。”
“啊?”阿商张着嘴,似有所悟,但仍是不解:“郎君这?是疑心宁娘子与此事有关了?”
“事不可能是她做的,但她应是为了这?个?而来,去查一查吧,若真是因陈家的事,她小心翼翼隐瞒这?么久,想必在来之?前便知晓此案牵扯甚广,只能徐徐图之?。”
阿商郑重地点头,不止牵扯广,还都是些胆大?包天的人,掌控汜州、谋害公主,哪一个?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可宁娘子不是说自家祖籍丽州,又是经年待在西域,难不成也是说谎?可我看着也不像啊。”当?初郎君也不是见了宁娘子一面,便全然昏了头,也是查验过宁娘子与那些追捕她的商人的行牒的,安西都护府的大?印,与沿路各州府的印信做不得伪,两方说词也都能对上,这?总不能作假吧?
虞循道:“她的话不能全听全信,假不一定假,就像她说她回中原是来找人,但没说她要找的人在汜州,更没说找的人与陈家牵扯了关系。”
阿商懂了,宁娘子是说一半留一半,说出来的没有虚言,但没说的才是关键。
这?可真是够小心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丽州,宁姓……”他?听见虞循小声嘀咕着什么,忽而一顿,问:“我记得,宁公祖籍也是丽州?她的家人以及名字行辈也与宁家相符。”不止家人、名字,还有她曾提起她二哥如今在京城,而宁公第?二子宁知行不正是在京城任职吗?
阿商瞪大?眼睛:“不能吧。且不说宁家是在越州,只说宁家家规森严,礼数周全,就是平南王世子也被教训得循规蹈矩,不敢越格行事,像宁娘子这?般……呃……”他?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心道郎君也一定心知肚明,便略过这?一句,继续道:“再有,小人提醒您一下,当?年夫人有意为您相看适龄的娘子,因咱们?家主与宁侍郎有交情?,撇了辈份不顾,说服了宁侍郎,要撮合您与宁家五娘,宁侍郎当?时?可是说过,宁五娘知书达礼,秀丽端庄,与咱们?认识的宁娘子可不是一个?人。”
经阿商这?么一提,虞循到?是有些印象了。
周夫人因
知晓宁家还有一个?幼女年纪正与虞循相当?,便鼓动虞焕与好友说道说道。本来宁家规矩诸多,皆循礼法。虞焕虽不是宁公正儿八经的弟子,却?也是受过宁公教诲,与宁知行做过几年同窗的,这?差了辈份说亲,便是乱了礼法规矩,宁知行怎么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