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也很清楚,此时不是寒暄叙旧的时机,眼下还有许多疑问需打探明?白。
宁知越思忖着时辰简短,需问哪些重要的问题,这边玄素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娘子,趁着他们还未发现,您得赶紧离开汜州。”
玄素攥着宁知越的手,神情极度急切,就好似只?等宁知越应下,她即刻就要去准备将她送走。
宁知越对她如?此并不惊讶,此前她也想过,玄素要见自己,有诸多办法?,没有必要非得在别苑里冒险去找她,而让她非如?此不可,除非是事态紧急,性命攸关的大?事。
但她不能走,也走不了。
宁知越叹了一口?气,只?问她:“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具冒充我的尸体是谁?青予真的……死?了?你又为何会与姜娘子在一处?”
这些事说来话长,若想悉数说尽,此时是不能的了,玄素知道宁知越心里想着什么,只?简短地回道:“青予的确死?了,但确如?您所想,此事与陈家败落,众人?遇害皆有关联。当初咱们在慈安寺小住时,奴婢便与姜娘子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冒充您的尸体与青予的尸身被?发现之后,奴婢担心未能查明?真相便会遭遇不测,故而向姜娘子求助,在慈安寺失踪。”
她说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苦笑道:“奴婢也想不到,从前跟着娘子学得杂耍的玩意帮上了忙,从慈安寺失踪后,奴婢便易了容,借着姜娘子给为她阿娘买婢女的名义,在姜夫人?身边伺候。他们认不出奴婢,剩下的让奴婢去查,您别置身险境了,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玄素口?中的“他们”都有谁,但宁知越知道这些人?定然是陈家家破人?亡的凶手,且玄素紧张焦急的神情,也表明?事情绝不简单,只?是以姜盈盈的身份处境,为何会冒险帮玄素?
玄素道:“不是帮奴婢,而是她也是这桩案子的受害者,姜娘子的父亲当年是在查案回程的途中遭遇意外,但事后姜娘子隐约觉得那可能并不是意外。”
“杀人?灭口??”宁知越惊道:“她阿爷当初去查的什么案子?”
玄素摇头:“不知道,所有线索都在此处断了。姜宅从前就在汜州城中,姜娘子说姜参军在去世之前,常来往南漳县,回到汜州后不是长久待在书房,便是去刺史府。”
宁知越挑眉,“韩阳平?”
玄素摇头:“不是,是前任韦刺史。后来韦刺史突然病故,姜参军当时尚在外地查案,得知消息回程的途中恰逢山路崩塌,不幸遭难。本来姜娘子也只?以为是意外,但姜娘子治丧之时,韩刺史与计长史曾向她问起姜参军生?前查案搜集的册录,还请姜娘子将这些册录都交给他们。那些册录姜娘子曾偶然翻阅过,里面记录的是南漳县各商户田产契税一类的账目,其中属陈家占所有册录篇幅最多。”
“幕后真凶的目的是这个?”
玄素还是摇头:“恐怕不止。您近来调查公主被?下毒一事,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女鬼杀人?的传闻,这桩案子牵扯甚广,除去幕后凶手那一伙人?,还有人?与咱们意图一样,要揭发凶手的恶毒行?径。奴婢与姜娘子一早发现有人?借着公主患病一事造谣生?事,疑心还有另一路人?想将事情闹大?,所以近来姜娘子常随着计娘子到别苑来,一来借机探听韩刺史与计长史在密谋何事,二来也是想暗中探看猜测是否属实。不过很快我们也发现,即便有人?造谣生?事,这些消息始终都传不出去。娘子,今日在园中出现的那个袁将军,他手握三州兵权,早已视江、袁、汜三州为囊中之物,怎么可能不知道汜州的危机,他不是个好人?啊!”
宁知越当然知道袁志用狼子野心,难以对付,但她将袁志用引来可不是为了?对付自己的。
她拍拍玄素的手,安
抚她道:“你别担心,这些我心里都有数,但是现在?离开汜州已经来不及了?。进公主府之前,我已经回过?一趟南漳县,我猜测你定然平安无?事?,若是我回来你能察觉,告知我真相,事?半功倍,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的出现就是对这些凶手最致命的打击,为了?杀人灭口,他们一定会有动作。”
这些玄素何尝没有想过?。只要陈家还有一人脱离在?那?些人掌控之中,他们始终都得惶惶不得终日,提心吊胆地过?接下来的每一日,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奇失踪,暗中调查。可是以宁知越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出现,凶手岂不是很快就会盯上她,她这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吗?
宁知越冷笑道:“头上悬着一把?刀,固然让人心惊胆战,但扎进皮肉里的刀剑更容易让人明白他离死期又近了?一步。”
玄素看着她沉肃的面容,冷意迸射的双眸,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可家中突逢变故,身边亲近的人都离自己远去,这种变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玄素知晓她查案心切,但也?不能为了?找出凶手将自己也?搭进去吧?
“可您查了?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这些人势力?庞大,还勾结了?官府,虽然不知道有哪些人,但总之全都不能相信。这两年我和姜娘子小?心翼翼,不敢越了?分寸规矩,就怕被察觉出来,你即便还有这位虞钦使和世子左右帮衬,但汜州不比越州,平南王府也?鞭长莫及啊。”
宁知越看了?她一眼,说:“你见过?姚琡了??”
玄素摇头。
姜盈盈原定在?月末回慈安寺,却迟迟未归,姜夫人嘴上说许是别苑里有事?耽搁了?,不必着急,但这几?日却是时常着人去寺门外打探,姜盈盈一日未归,她也?一日忧心得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