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褚玉苑里,所有?人都在无意间都成了她的?“帮凶”。
洛为?雍听完也惊怔住,他从来不?知,这别苑里还有?心思如此深沉的?人,竟还是用在害人一道上。
他问:“如此,是否确定映秋就是凶手了?”若是,他掘地三尺,也得将人找出来,将其处以极刑。
虞循冷静下来,劝慰道:“长史,尚不?可着急,眼下证据确实都指向她,但其中尚有?诸多细节需一一查明问清,方可下最后论断。况且,当日作案的?并非她一人,眼下她失踪,也是未解之谜,仍亟需找出她行凶的?目的?与如今其与帮凶藏身之所在。”
洛为?雍呼出一口气,郑重地点头:“你说的?是,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其间细节便交由我来办,我现在便去拜会宣平侯夫人,细问当日映秋去见她的?详情?。”
犹豫
洛为雍走
后?,厅内只剩下虞循和宁知越,两人心里各自装着心事,俱是沉默不语,厅内一时落针可闻。
虞循的?推论中虽还有诸多疑问有待细查,但发?现映秋偷盗韩玉娇的?香囊,足以作为她说谎的?铁证,她与水榭花瓶下毒一案已脱不了干系。
他们想要的?证据是找着了,可人却不见了……
映秋不见了,却出现一个黑衣人……
一想到昨夜的?黑衣人……宁知越忍不住偷偷瞥了虞循一眼,他紧闭双眼,坐定如松,只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眉头时不时的?微蹙又平展开。
要将?昨夜的?发?现告诉他吗?那纹样不甚出奇,却刚好在昨日有这么一个人来过,夜里便出了这样的?事,还真不能不叫人怀疑。
有了那个脚印,推定姜盈盈是映秋的?帮凶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但与那个帮凶有关的?证据不止这一桩,她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宿,也还是拿不准主?意。
以那个脚印认定姜盈盈是帮凶,也有旁的?佐证,就比如韩玉娇丢香囊,是姜盈盈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为其解围,但反过来想,也可以称是她在暗中帮助映秋,替映秋撇开与丢失香囊的?关系。
可真要怀疑她,宁知越心里也很清楚,姜盈盈没有机会去水榭换花,映秋从引嫣阁出来也没有必要冒险往怡景殿去。更关键的?是,姜盈盈一介孤女,寄人篱下在计家讨生活,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昨夜她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如今坐在虞循边上,脑子仍然很乱,不止为想出一个结论,更是为不知如何开口将?这件事告诉虞循。
姜盈盈与他不止是算是旧识,两人身后?还有父辈的?交情在,若姜盈盈真是帮凶,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想虞循会如何做。
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说虞循如何的?公正?无私,即便是自己?的?亲人朋友也绝不徇私。当初周熙然也跟她说过,虞循少年时在外?游历,有一个结识的?友人杀了人,意图瞒天?过海,却被虞循识破,他虽然心痛惋惜,却也未曾罔顾律法,仍将?真相公之于众,丝毫没有偏袒。
甚至在他入朝为官后?,他阿爷手揽大权,专行独断,也遭过他近乎“大义灭亲”的?谏劝。
若虞循知晓姜盈盈也有嫌疑,会否看在姜父姜母的?面上,因可怜她而偏袒她?
又或者……当那个人是她的?时候,他会如何做?
她迫切想知晓虞循会做出如何反应,但心里又恐惧着那个答案的?到来,犹犹豫豫,始终下不了决定。
她将?双手掌心朝上搁在膝头,心里谋算着,若是逢双便说,逢单不说,数完左手又去摆弄右手绵软无力的?五个指头。十只手指,既定的?答案,她还是来回数了好几遍,好像再多来一遍会有一样的?结果。
“想什么呢?”忽然,虞循轻缓低沉的?嗓音在身边想起,抬头便见他含笑立在自己?边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的?确有些事想不通。”宁知越一边心不在焉地把昨日夜里推想出映秋下毒却又半途而废的?事说与虞循听,心里则无赖地安抚自己?:方才被他打断时,数到“七”了,这个答案是他自己?选的?,自己?应当尊重?他的?意见,那就暂时不说了。
虞循不知她心里所想,却对?她所说的?很赞同,问她要不要现在去见见春儿。
宁知越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心里还有些心虚,总想着找些别的?话试图掩盖住心里的?不安。
两人一齐出了厅,宁知越左右盼顾着,忽而想起一直没见到阿商和周陆然,遂向虞循问起来。
虞循说:“昨夜推测映秋是与人约见在怡景殿,我想那人或许就是那个所谓的?帮凶,他大概也是在怡景殿的?,漪兰姑姑担忧公主?安危,去怡景殿守着,我便让他们俩也跟去怡景殿,看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
原来漪兰是去怡景殿坐镇了,她还以为别苑里自己?人接二?连三的?叛变疏漏,漪兰气昏了头。
不过话说回来,虞循现在的?处境的?确算不上好,圣上未授予他官职,又只给了他一道?口谕命其调查此事,来了汜州他也只有一个奉命探访公主?的?名头,连个听他调遣的?人都没有。
本来漪兰和洛为雍对?他是恭敬有加,公主?的?亲卫还能帮一些忙,但昨日处置了那么多人,剩下的?那些还谁知道?会不会还有问题。
也亏得周陆然跟来了,年纪虽小?,但也能跑跑腿,也无怪乎虞循昨日会让她帮忙查案,是真的?无人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