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杉看吴心青情绪不好,轻抚了几下她的背,说她累了一天了,让司机先送她回家,自己要去楼上找两本书。唐家有非常丰富的藏书,书房在二楼,唐杉步伐轻松地上楼,路过储物间时听到了细微的声音,或许别人不会注意到,但侦察兵出身的他敏感地停下。他靠近储物间的门听了听,一下就识别出那是男人x事时的chuan息。他摇摇头,想快步离开,走开两步却又疑惑地停了下来。家里的警卫员都在楼下,刚刚送客时都在场,储物间里的男人是谁?是唐寅?那女生是谁?
按说唐寅这小子年龄也到了,搞对象唐杉也不会说什么。他摇摇头笑着想走开,储物间里却传出了sheny声,唐杉瞬间立住,瞳仁放大。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住——晴天霹雳。
唐杉退到楼道口窗户旁,他想抽烟,但手一直抖,他开始深呼吸,花两分钟时间平稳了呼吸,大脑开始飞速转动。按他最直接的反应,应该现在就冲进去把这两个乱来的臭小子揪出来死命揍一顿,但是他不能,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唐杉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开始听楼下的动静。有两个楼梯可以上二楼,他看到这边没动静,便走去另一边。唐楠带着老婆孩子去开卡丁车了,老婆吴心青刚回他们自己的家,爸妈回房间休息了,警卫员保姆的房间都在楼下,确定暂时不会有人上楼之后,唐杉开始仔细琢磨这件事。
他首先想的就是这兄弟俩是好奇玩玩还是——想到两个孩子一直形影不离,直到现在还睡在一张床上,他就觉得这事恐怕已经有些日子了,不是孩子们一时兴起。
两个儿子搞到一起,那就必须把他们拆开,以他这两个儿子的倔脾气,当爹的必须用狠招,让他们无法见面,直到他们另寻新欢。这时候,唐杉必须有取舍,他需要让一个儿子离开这个家,在他们的感情结束前,不能也不准回来。
唐宁睡到次日早晨5点,他头痛欲裂,身体酸疼。他想喝水,迷糊地睁眼。
天已经亮了,房间没拉窗帘,开着窗,空气却不新鲜,窗外的鸟鸣倒是悦耳。
映入唐宁眼帘的是被烟雾缭绕的父亲。听到他咳嗽,唐杉在木柜上捻灭手中的烟。他拿起水杯递给起身的唐宁。唐宁环顾四周,没有唐寅的影子。
唐宁喝完水,抬头问父亲:有事吗?
唐杉决定驱逐唐宁时,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甚至可以说是下意识的选择,于情于理他都会留下唐寅。在他们家,唐宁再优秀都只是锦上添加的花朵,而唐寅是锦缎。
他这一夜都在看着这个长大了的小儿子,说心里话,他于心不忍。唐宁是被生母抛弃的孩子,他再一次把他推出家门,对孩子很残忍。虽说他不会像那个女人那样不管唐宁死活。
唐杉说:你不能再待在北京。你想去南边还是北边?
唐宁久久地沉默。
唐杉又说:南边复旦或者同济,北边吉林大学或者哈工大,你自己选。
唐宁依旧不说话。
唐杉等了很久,叹口气,探身问:你知道因为什么,对吗?你和唐寅,不能再见面,除非有一个人结婚生子。他是你亲哥……
唐宁打断了父亲的话:我去吉林大学。
渐远
不得不佩服唐杉的办事效率,他当天就把唐宁送到了吉林。学校没开学,他给唐宁联系好住处,没收了他的手机卡,要走了他的□□账号、所有网络账号,给他留下一张银行卡,唐宁开始了在长春的孤零零的生活。
之所以选择吉林大学,因为父亲给出的选项中,只有这个城市他与羊哥从未来过。与初到北京的6岁的孩子不同,唐宁18岁了,他现在有钱,也有方向,他知道爸爸因为他与哥哥之间发生的事情把他赶出家门,但远离唐寅也符合他当下的心情。唐宁对唐寅的震惊不次于父亲对他们的。只是,他不明白唐寅为什么一句解释都没给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任由父亲把自己驱走。
唐宁是唐寅带大的,他本能地认为唐寅很有能耐,可以解决他遇到的所有问题。如果没有解决,那就是唐寅不想,而不是他不能。但那时的唐寅只是个20岁的大学生,他与唐杉的能量对比,根本是蚍蜉撼树,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天下午他抱着弟弟睡觉时,接到大学选培办的电话,让他立刻过去一趟。国防生与普通大学生不一样,他们将来要进部队,所以纪律严格许多。接到电话后他亲了亲弟弟就出门了,没想到,一到学校就被车子拉走送到军用机场安排上飞机,飞往一个山区里的训练基地。
那个训练基地十分严酷,选拔的都是部队里的尖子,强度远超唐寅之前参与过的操练,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那里不允许与外部通讯。唐寅在那里没有见到任何同学,他不知道学校为什么只把他派到这边来。他每天负重越野,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各种仿若刑罚的训练方式让他应接不暇,直到有天他坐在地上短暂的休息时,闻到热风带来的烟草味,他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看去,是两个教官在抽烟说话。同样的味道唤醒了他那天的记忆,教官的背影又让他联想到父亲,他恍然大悟,父亲知道了!他被发配到这里,那唐宁呢?
在基地,联系上唐宁是妄想,唐寅十分焦灼,但只能忍耐。开学后他大三,他相信父亲不会愿意他荒废学业,一定会把他送回去。10月份唐寅才被接回北京,到家之后,那里已经没有唐宁的影子,而父亲注销了唐寅之前的手机号、□□号等各类账号,家里所有人都更换了新的号码。唐杉很忙,抽出时间把唐宁安排好后就回军区了,唐寅面对的是母亲吴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