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闭了闭眼?,强令自己沉住气,还没和敌手见上面,他就这样失态,实在不该。
他又站了一会平稳心绪,白?邈还在对小二报菜名?,他仔细听了下,仍是忍不住皱起眉。
炒血鸭、油炸笋肉夹儿、辣子鸡……
乍一听没有任何差错,全是照她的喜好点了些油腻,滋味又重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杯以浓茶汤为底料的甜口梅浆。
可是白?邈就没发现她最近没睡好,还有些上火,故而眼?下微微发青,鼻侧翼还长了颗小痘吗?
这样一杯下肚,她得精神振奋许久,夜里又要?睡不着了。
白?邈根本就不会照顾人?,只顾着投她所?好。
谢流忱压着心中的不满,推门入内,又要?了陈皮鸭、清炒芦笋几道清热去火的食物。
小二退出?去,三人?各占桌子一边。
谢流忱幽幽地看着对面的白?邈,白?邈却好似他不存在一般,与崔韵时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谢流忱冷眼?瞧着,要?看白?邈的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事实证明,白?邈的厚颜无耻远超他的预期。
菜一道道地上来,白?邈毫无自知之?明,不仅抢他的分内之?事做,给她拆蟹、布菜,还一点都不见外地吃了她吃剩的肉羹。
谢流忱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掀了桌子,扣在他脸上。
白?邈知不知道他还没和离,仍是个有妇之?夫,他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谢流忱气得放在桌下的手都在发抖,只能给崔韵时从甜口梅浆里捞出?她不爱吃的元子,做些别的事来压一压火气。
天色灰蓝,细小的雪粒从窗前飘过,白?邈伸手出?去,接了一小片雪花在指尖。
他将手移回来,呈到崔韵时面前,屋中温暖,不过眨眼?之?间,原本还有形状的雪花就融化成一粒雪水。
白?邈有些
弋?
可惜道:“我觉得那一片最好看了。”
崔韵时心想雪花也?就长那样吧,有什么可看的。
她见白?邈还想再接几片雪粒子给她瞧,制止道:“那么小,根本看不清楚的,算了。”
“那你可以凑近一点看啊。”
崔韵时依言靠过去,两人?头?越凑越近,忍不住相视一笑。
啪的一声脆响,崔韵时一惊,立刻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只茶杯在桌上骨碌碌滚了一圈,滚出?桌外时,正正好落进了谢流忱手里。
“吓到你们了吗,对不住,我一时失手了。”谢流忱满怀歉意道。
失手个鬼。
崔韵时完全不想理会他,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自找不快,与她何干。
她喝多了水,需要?暂时离开一会,又觉得把?白?邈和谢流忱放在一块,不是很让人?放心。
但转念一想,白?邈上一回都把?谢流忱的脸给抓花了好几道,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他虽然爱在她面前扮柔弱,可毕竟体型摆在那里,每回和情敌斗起来,更是战力?瞬间提升数倍,从没吃过亏。
崔韵时放心离开了。
门被合上,屋中一时无人?说话,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响声。
谢流忱瞥他一眼?。
白?邈双臂环在胸口,面上再不见方才与崔韵时说笑时的轻松。
“你的脸好了啊,一定费了不少功夫才让这张脸恢复如初吧,可惜——”白?邈拖长声音,“就算好了,她也?不会看你一眼?。”
谢流忱对他的挑衅毫无反应,神情平淡得好像他只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