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认出这只鸟近日时常徘徊在鸟笼附近,鸟笼边没人的时候,它便会飞过来和笼中鸟啾啾地叫和。
他把这些都对谢流忱说了。
谢流忱闻言,吩咐元伏:“将鸟笼挂到架子上吧,我们站远一些,不要打扰这一对。”
元伏照他的话做,几人走远一些旁观,只见那只鸟快速地飞来,如往日一样和笼中鸟亲热地叽叽喳喳叫起来。
过了会,它旋身飞至一棵树上,又很快飞回来。
元若仔细一看才发现,它的嘴里叼着一小截青枝,绕着鸟笼飞了数圈,像是在显摆。
随后它尝试数次,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无法将那截青枝推进笼子里。
元若收回目光,继续回报:“井慧文走之前,给夫人留下一把团扇。”
崔韵时一直有收集各式团扇的爱好,她的好友送她这个并不稀奇,元若也只是捎带一提。
谢流忱:“哦,白邈倒是用心了。”
元若难掩惊讶:“公子如何知道这一定是白邈送的,万一真是井慧文赠给夫人的呢?”
谢流忱:“若是井慧文赠送,她怎么会从不使用,只有白邈送的,她才不敢拿出来,珍藏在漆盒中,连自己都不多看。”
元若观察了一下谢流忱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一点发绿的迹象,还是那样从容淡定。
他才问道:“公子,需要探听井慧文与夫人具体说了什么吗?”
“不必,他们难得能说上几句话,打扰他们做什么。”
谢流忱微笑。
崔韵时是他的,除了偷偷摸摸地传几句话、送礼,大庭广众之下状似无意地看几眼,她和白邈还能怎么样。
只有他才能决定给她吃什么穿什么,是受到最好的待遇还是被人忽视。
就算他永远不伸手抚摸她柔软的羽毛,不陪着她解闷,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也只能在他的笼子里待着。
因为他是她的主人,她该奋力做出吸引人的表演,吸引他的视线。
而白邈又能如何呢,当初他可以软硬兼施逼迫他娶谢燕拾,现在他一样让他对崔韵时望而不得。
崔韵时和白邈,都是他们兄妹的所有物。
啾啾的鸟鸣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那只给金丝雀衔来青枝的鸟已经飞走,只剩下笼中的宠物还在原处。
谢流忱想,看来这份礼没有送成,因为笼中没有青枝的踪影。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让元伏去刚才那只鸟停留的树上截几段青枝过来。
他从里面挑出最青嫩的一根,探进笼中。
“你不是很想要青枝吗,这是我给你的,你看,是不是比他给你的更好更鲜嫩。”
他用那一小截青枝去蹭它的头,小鸟不耐烦地躲避,被他逼得在笼中左闪右躲。
最后,它还是屈服了,从他手里衔走青枝。
谢流忱既满意它的顺从,又遗憾它的顺从:“你不能这样,你要反抗我,啄我的手,大骂我。”
谢流忱打开笼子,伸手做出要抚摸它的动作,却始终没有真正地碰到它。
它剧烈地扇动翅膀,从他手下跳走,然而它再如何腾挪,都只能在这个笼子里。
它上蹿下跳,爪子上细细的锁链摇晃出悦耳的声音。
谢流忱听见,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