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没有其他反应,谢燕拾的嘲讽落了空,她浑身不得劲:“你少在……”
舒嬷嬷走出来,打断谢燕拾的话语:“郡主请夫人和二姑奶奶进去。”
谢燕拾闭上嘴巴,对舒嬷嬷亲近又委屈地道:“嬷嬷,我被打得好痛啊。”
舒嬷嬷对她宽慰地笑一笑,谢燕拾看见这个笑容,心里放松许多,舒嬷嬷的态度代表了母亲对她的态度,看来母亲也知道她受了委屈。
难得母亲这么体谅她,不像往日总是偏心三妹妹。
等会她一定要母亲好好惩罚三妹妹和崔韵时,这俩人合起伙来欺负她,她不报这个仇,她就不是谢燕拾。
一进堂中,谢燕拾就跌跌撞撞地扑到明仪郡主怀里大哭:“娘亲!”
崔韵时心想难怪谢燕拾说她是在装痛卖惨,看看谢燕拾这架势,哭得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见到了能保护她给她做主的家人,一路强忍的心数终于可以尽数发泄出来,所以哭得停不下来。
和谢燕拾一比,她确实声量太小,显得半点都不痛似的。
崔韵时给明仪郡主行完礼后便站在堂中,只有明仪郡主发话,她才能坐。
这是规矩,在谢家,守规矩就是她最好、最不出错的选择。
埋头痛哭的谢燕拾自觉发挥得很好,母亲就是铁石心肠都会被她哭化,更何况母亲不是。
她感觉到母亲抬手按在她肩上,她心中一喜,哭声再悲切了三分。
明仪郡主一边摸女儿的头,一边让谢流忱和崔韵时都坐下,才道:“哭得这么有劲,看来你身上是不大痛了。”
谢燕拾僵住,赶紧用更加响亮的哭声掩盖这一瞬的僵硬。
明仪郡主闭上眼:“不要只顾着哭,你若是觉得自己委屈,就把事情说明白了,谁该受罚谁该听训,我自会处置。可你什么都不说,只一味地哭,倒有推脱责任、装腔作势之嫌。”
明仪郡主出身皇家,又在官场沉浮多年,几年前夫君去世后,她干脆辞官,在家过几年安生日子。
她对人看得不说有多透彻,但那些浅显的小花招,她不用过脑子都能分辨出来。
偏偏她的二女儿,现在到她面前了,还要耍心眼。
她都不想睁开眼看她唱戏,太丢人。
长子年幼时,明仪郡主整日与一些好友结交游玩,并不归家。
后来她独自归京,母子分离多年,故而长子脾性古怪,随了他亲爹也就算了。
两个女儿都是她教养长大的,老三倒还好,怎么偏偏老二丢人成这样。
谢燕拾听完明仪郡主这话,心都凉了,母亲不安慰她,反倒暗指她装腔作势。
她不过是想先声夺人,声势弄大一点,让母亲先入为主,这样崔韵时不管再说什么,信服力都没有她高。
她只是想达成自己的目的,用了点小手段罢了。
她的委屈是真的,她的可怜也是真的,母亲为什么只能看见她使心计,却看不见她被崔韵时一个外人羞辱呢。
谢燕拾满面悲伤,明仪郡主看得头疼,她揉揉眉心:“你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谢燕拾悄悄看了谢流忱一眼,是长兄先去见明仪郡主的,她不知道长兄在母亲面前是怎么说的,若是她避重就轻地说情况,结果和长兄的说辞对不上,母亲肯定会对她失望。
她低下头,强忍哭腔:“全怪我不懂事,看见大嫂给三妹妹做花环,女儿便也想要大嫂亲手做的花环,长兄也希望大嫂与我多亲近。许是大嫂做累了,神色不好看,三妹妹见到,便觉得我不敬大嫂,竟然敢劳烦大嫂给我做事,发了好大的火,出手打了我。”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抽泣几声:“女儿不敢说大嫂的不是,大嫂纵使对我再不好,受罪的也只是女儿一人。毕竟大嫂对谢家尽心尽力,母亲也满意她,疼她,我是知道的。”
明仪郡主看向谢流忱:“事情是燕拾说的这样吗?”
谢流忱避而不答,只是说:“二妹妹受苦了,母亲不要过多责备她,今日儿子在场,闹成这样,惊动了母亲,过错全在我。”
“你不要避重就轻,我让你说事,没让你袒护老二。”明仪郡主道。
“方才儿子已经单独向母亲将事情原原本本说过一遍了,儿子身体不好,说了这么多话,体力不支。”谢流忱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