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川此言,孟槐不紧不慢,开口道:“今夜,我与祝家小姐起争执后就出了吕府,在城中的一家酒馆坐了一个时辰,酒馆老板可以作证。想必大人刚刚已探查过尸体伤口的状况,可知案发时我并不在府中。”
随即,孟槐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川,道:“大人,吕府一案,我虽非凶手,但亦有关联。我愿助大理寺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赵川闻言,眼眸低垂,他沉默片刻,道:“孟槐,你既愿助大理寺查案,那便给你这个机会。但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决不能擅自行动。”
孟槐点头应允,道:“大人放心,孟槐定当全力配合。”
赵川猜测此案远没有那么简单,他需要借助孟槐之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他吩咐手下为孟槐安排了一间清净的客房,足以让孟槐安心休息。
同时,赵川又安排了两名精干的侍卫,轮流在客房外看守,一来确保孟槐的安全,二来也能防止她意外逃脱。侍卫转告孟槐,明日一早,他们会带孟槐前去与赵川会和。
孟槐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她环顾四周,只见房内陈设简洁,却又不失雅致。她走到窗前,推开另一侧的窗户,一阵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吹散了心中的些许疲惫。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深夜中这难得的宁静。然而,宁静之下,她的内心却并不平静。她知道,自己与吕府一案牵扯紧密,尽管她并非凶手,但若有人蓄意栽赃,想要洗清嫌疑,也不大容易。
孟槐回想起赵川审视自己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知道,赵川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想要在他面前隐瞒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可世间已无玄溟派,她还在担心什么呢?
想到这里,孟槐的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她轻叹一声,将心中的杂念压下。赵川已经安排了侍卫看守,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测。
夜已深了,赵川房内依旧亮着灯。郭路看着赵川,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他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大人,孟槐毕竟是本案的嫌疑人,您为何还要让她参与查案呢?这岂不是与常理相悖?”
赵川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卷宗,抬起头,缓缓道:“孟槐虽然被牵涉其中,但她并非今夜的行凶之人。”
郭路一愣,疑惑道:“大人何以如此断定?”
赵川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新郎新娘均为胸口中箭,两箭穿心,约莫在我们抵达吕府的半个时辰前便以毙命,而那时,孟槐正在吕府外的酒肆对月自酌。”说罢,赵川的嘴角浮起一丝不经意的笑。
“大人您怎么知道……”郭路瞪大了眼,“难不成,今夜在酒肆另一隅坐着的人,是她?”郭路有些不敢相信。
“她推门而入时,我不经意间瞧了一眼,想必酒肆老板也对这个深夜买酒的姑娘有些印象。”赵川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向郭路解释到。
郭路听后,眉头稍展,但仍旧有些疑虑:“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啊。毕竟,她可能与其他凶手有所勾结。”
赵川摇了摇头,对郭路道:“既然孟槐一口咬定自己并非凶手,且有意帮大理寺查案,倒不如顺水推舟,用她引出真正的凶手。又或是,坐实她的罪名。”说到这,赵川的眼神忽的冷了下来。
“吕府那边情况如何?”赵川话音刚落,一男子便推门而入,此人是赵川的下属彭泽。
“大人,那三支箭上无毒,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彭泽说。
赵川正要喝茶,听到此话,端茶盏的手停了下来。无毒?看来今夜至少有两拨人想要置新郎新娘于死地。祝家?吕家?这两家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竟能让人下如此狠手。
目前他只知孟槐是祝家小姐的侍卫,侍卫在新婚之夜被祝家小姐赶离吕府,侍卫前脚刚走,祝家小姐就遭遇毒手,这一切难道是吕家暗中操控……
“还有一事。”彭泽接着说,“我们在吕府搜查时,发现在府邸深处有一间破落院子,十分隐蔽,院子内都是些杂物,只是那院子中的一件屋子,从屋内上了锁,我们在院子外的竹叶上,发现了血迹。听吕府的人说,那屋子里是吕家二夫人的祠堂,彭泽不敢擅自决定,便先派人将那处院子围了起来,等大人定夺。”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叫上孟槐,去吕府一趟。”赵川对郭路说。
“大人,您不稍作休息?案子桩桩件件哪有办完的时候,这身体……”
“睡不着。”郭路话还没说完,便被赵川打断了。
“快去。”彭泽对郭路使使眼色,小声说到。
晨曦初露,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赵川站在街边,微风轻拂过青石板的缝隙,带起一丝丝清凉。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但依稀可见那精致的木雕和斑驳的漆色,透露出岁月的痕迹。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打破了夜的沉寂,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气。
“赵大人。”孟槐的声音在赵川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