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鬼鬼鬼鬼鬼!”王老板一蹶子蹦了起来。
“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你们家现在比我兜都干净。赶紧去看看嫂子,受阴气影响,嫂子最近估计会虚上一段时间,去找个靠谱的老中医开点安神镇惊的药调理调理就好了。喏,这东西拿着。”秦以川从兜里掏出一个纸片递给他。
“这小卡片是?”王老板面上有些疑惑。
“不是小卡片,这东西吧……你把它当护身符用就行,招财进宝驱阴辟邪,居家生活必备良品,天上地下只此一种,旁人想要我都不给。”秦以川忽忽悠悠道。
王老板恍然大悟:“秦兄弟真仗义!这卡你收着,里面一共一百五十万,九十万是请您来平事儿的,二十万是给您的车马费,剩下的是……是给您的红包,这不还几个月就过年了吗?回头请您手底下的兄弟姐妹们吃好喝好,算兄弟我一点心意。”
秦以川倒没想到王老板这么快就称兄道弟了,瞧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银行卡收起来。
“王老板,给您阴缘线的那个人,联系方式和基础信息都发我一下,如果对方是有意害你,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手段,我收了你的钱,就要包售后。另外,最近几天嫂子精神不太好,生意上的事儿就暂时推推,哪也别去,守着嫂子就得了。”秦以川继续说道。
“明白明白,我一定都记心里。”王老板点头哈腰地说道。
秦以川弯下腰将谢莹手上的红线轻轻一扯,便断了。
王老板忙不迭地将自己手上的红绳也递到他手里。
秦以川将这两条红线随手扔在兜里,也不让王老板送。
他出门打了辆车,没回东洲,而是去了王老板老丈人家。
王老板的老丈人叫谢援朝,年轻的时候当过十几年的兵,之后退伍了,回到老家当了老师。
老爷子脾气倔,年轻时不听家人的劝,非要低价买下这闹鬼的宅子。
不过也因为他命格硬,硬生生能镇得住这房子,住了四十多年相安无事,后来大家见此只当凶宅什么的都是谣传,也就没人在意了。
谢老爷子家住四楼,小区太老,没有电梯,只能顺着水泥楼梯走上去。
楼梯间采光不好,大白天的都得开灯才能看清路,但是最近年久失修,声控灯不大管用,一楼二楼的还能亮,等到了三楼就剩下鬼火似的那么点光晕,四楼干脆连光晕都没有了。
这小区本来就准备拆迁,再加上又出了谢老爷子一家的凶杀案,整个小区的住户几乎都搬空了,灯不亮也没人管。
秦以川怕还有人没搬走,没敢用法术点火,拿手机开了手电筒往上走。
三楼到四楼原本只要转过两个拐弯即可,可是秦以川三个弯都拐完了,前头还是漆黑一片的楼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似的,沉寂的楼梯间只有沙沙的脚步声。
秦以川叹气,将手机塞进兜里揣好,失去了手电筒的光源。
这地方一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站着没动,但是那沙沙的脚步声却还在响。
声音很轻,像是穿着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似的。
一阵如同从冰天雪地里借来的寒意兜头罩过来,秦以川的指尖燃起一缕幽幽的青色火焰,照亮了正扑过来的女人的脸。
这女人眼眶裂开一个大口子,右边的眼珠子摇摇欲坠,脸上的肉介于腐烂和未腐烂之间,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丑。
女鬼身上穿着一件很多年前时兴的对襟碎花棉袄,藏在棉袄下的四肢扭曲着,一看就是跳楼的时候不知道磕在哪里,整个人都被肢解过又缝起来的。
只不过那时候的殡仪馆应该不怎么干尸体美容这种活,缝得一点美感都没有,实属又一破烂鬼。
“这位小嫂子,您死了得四五十年了吧?怎么今天才想起来闹事?”秦以川饶有兴趣地说道。
女鬼听不懂他的话,见了活人,就像见了血肉的恶狼,不要命地往前冲。
秦以川没有动弹,抱着手冲深不见底的楼梯底下道:“来都来了,你就不搭把手?好歹我还是受着伤的人呢。”
楼梯里依旧是寂静的,没有人搭话,秦以川也不着急,任凭女鬼变形的尖牙往他脖子上咬,连躲都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