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黑发脏乱地披散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有多处伤口。
身上唯一整洁体面的,就是那件黑色衣裳。
不过那衣服是城主府的样式,应该是陆雪绒给?他新套上的。
一见到白拂英,来人就激动地叫了声“师姐!”,紧接着痛哭起来。
白拂英坐在上首,静静地看着他痛哭流涕,没有一点动容。
只有瘦弱男子歇斯底里?地痛哭声在大?殿中回荡。
除此之外,周围静得可怕。
半晌,他的哭声才有减弱的趋势,男子忍不住抬头看向白拂英。
当目光对上她那双盛满漠然的双眼?时,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白师姐。”
白拂英笑了声,漫不经心道:“你认错人了。”
男子愕然道:“师姐,是我?呀,我?几个月前来太荒,和你见过一面。你不记得了吗?”
白拂英当然记得。
她那次是在黑市见到这所谓师弟的。不过他对她出言不逊,痛骂她这个“玄云的叛徒”。
白拂英也懒得和他计较,干脆地走了。
中洲的修士,一旦成为奴隶,都会过得很?凄惨。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他了呢。
没想到不仅再见面了,对方还能自称是她师弟,好像全?然忘记几个月前两?人见面时,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我?是玄云的叛徒,可没有什?么师弟。”白拂英语气淡淡,“只有仇人。”
闻言,男修脸色惨白几分。
实际上,他来白拂英这里?,也是想碰碰运气的。
他实在过够了毫无尊严、被任意转卖的奴隶生活了。
他也没想到,白拂英居然能成为太荒城的城主,早知如?此……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男修低下头:“师姐,我?之前的话都是无心的,求师姐看在曾经是同门的份儿上,救救我?。”
白拂英无动于?衷。
见她没反应,男修狠狠心,继续道:“我?相信师姐是清白的,从前在玄云仙宗时,你最关照我?们这些小弟子,我?身边有不少人都受过你的照顾……”
他想到,从前在玄云时,都说白拂英最是心软。
那只要他表现得可怜一点,白拂英一定不会忍心看着自己去?死吧!
上首久久未传来声音,大?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男修跪久了,膝盖隐隐作痛。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在地板上的倒影,正想着看一看白拂英的神色,忽然听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