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丰研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缠住他的东西趁着他张嘴的同时钻进了他的嘴里,然后钻进了他的喉管里,最后像是一根根针一样牢牢的扎在了他的喉管上。顾丰研瞠目欲裂,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像是喉咙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鱼刺。
“……”
“残皿剑”笑道:“放弃吧,只要你现在放弃,这些痛苦都会消失。”
太难受了,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喉咙里的异样感,让顾丰研生不如死。他无法说话,无法吞咽口水,也无法闭上嘴巴。
哪怕遍体鳞伤,他也绝不会放弃。只有弱者才会放弃,而他不是。他虽然是他们二十四人当中能力最弱的一个,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因此而放弃。要他放弃绝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他虽渺小,但不会因此就在“残皿剑”的面前认输。
“嘶……”顾丰研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无数细小的雨线仿如无数的吸血虫,钻进他的头皮,钻进了他的衣物里,扎进了他的皮肤,它们肆意而贪婪的吸食着他的血液。
顾丰研是物灵族,血液与人不一样,人的血液是红色的,而作为雏菊的他来说血液是白色的,就像白色的花瓣一样。
“残皿剑”淡淡的移开了目光,仿如这世间的君王高高在上的俯瞰着被洪水摧残后的顺义区,看着被泥土覆盖的大街小巷,看着被冰冻结的一切,她突然笑了。
她的笑很诡异。
她的眼睛黯淡无光,却又如原本平静的水一般泛起阵阵涟漪。
“残皿剑”轻轻挑了挑眉:“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
顾丰研说不出一句话,更是无法动弹,只能神色痛苦的看着空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孩。他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体内的血液好像就要被她吸干了……
顾丰研痛苦的闭上眼,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失去资格了……
让他感到更痛苦的是,被那些东西这么一吸血,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诡异的胀大了起来,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
身体被那些东西拉扯,他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咚咕咚”诡异的声响,那声音就好像一个小小的气球里被灌满了水,然后摇晃气球,水在气球里发出的声音那般。
怎么回事?他的肚子……怎么全都是水?
……他的肚子,就要被撑爆了!
“残皿剑”淡然的看着顾丰研越来越大的肚子:“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植物若是水浇多了,也是会死的。”
顾丰研每吸一口气,喉咙里都会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因无法吞咽口水,让他异常的难受,满嘴的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棵小小的植物被连根拔起丢进了大海。植物若是没有水会死,可若是水喝多了也会死,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水喝多了的植物,待根部腐烂后便会彻底死亡。”
死的方法有很多,可是被水活活撑爆而死的,怕是只有他顾丰研了。在“残皿剑”眼里,顾丰研只是一棵即将要死亡的植物,死了就死了,根本不足惜。
顾丰研什么时候喝了一肚子的水,喝的肚子都要被撑爆了?这个答案不难猜,应该是从一开始与那些妖物战斗的时候,雨不仅淋湿了他的身体,也全都进入了他的体内,然后慢慢地在他的肚子里积存了起来。
多么离谱的事情啊,雨竟然会自己进入人的体内然后积存起来。这简直是太诡异,太离谱了。顾丰研只觉得想笑,这是“残皿剑”的手段之一,天底下有这个本事的只有“残皿剑”。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年和“残皿剑”朝夕相处,什么样离奇的事情他没有见过?“残皿剑”的本事,远远不止这些。
要怪,只能怪他技不如人,能力不够。
“残皿剑”的力量就像是大自然,人永远无法真正的参透。大自然的力量有多可怕,有多神奇,这样的力量是人永远无法匹敌和比拟的;这样的力量,人无法抵挡,无法抗拒,无法反驳。
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残皿剑”的一部分,要战胜她就相当于要战胜这个世界,战胜“残皿剑”这样的想法愚蠢至极,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战胜“残皿剑”。
虽弱小但很强大
眼皮越来越重,耳边冷风呼啸,顾丰研仿佛置身于世界上最寒冷的冰窑,寒冷彻骨。体内的血液更是不断的被“残皿剑”吸走,如此下去,不出多时,他就会变成一棵因为严重脱水而干枯的植物。
“残皿剑”并未就此心软,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她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
“听我的,放弃吧。”
说着,不给顾丰研任何喘息的机会,纤长手指轻轻一点,顾丰研猛然觉得身体骤然紧缩,还未做出反应,下一秒便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隔空提了起来。
“还真是冥顽不灵。”
模模糊糊间,顾丰研看见将他团团围困的妖物在“残皿剑”的操控下化为了透明的水,围绕着他一圈一圈的流动了起来,随后便将他整个人覆盖其中。那些吸食他血液的东西,并没有因此而停手,反而越来越精神,兴奋,像是不将他吸干不罢休,贪婪无厌。那些东西仿佛水里无影无形的触手怪,随着水的流动而摆动着透明纤细的神曲。
高空中,汇聚成了一条汹涌澎湃的长河,“残皿剑”高高在上的站立在汹涌的汪洋之上,目中无人的她宛如一尊驾驭汪洋大海的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