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映敏说:“今天咱俩都没聊天,先聊十分钟。”
……
高美惠回自己被窝,“我姿势都想好了,你跟我说先聊十分……”
蔚映敏爆笑,伸手把她扯了回来。
*
大清早的,蔚映如在医院食堂给明峻打完饭安顿好,准备回家给他拿洁面膏和剃须刀,说胡子邋遢的非要下病床刮胡子。事真多。两天前他急性阑尾炎都化脓了,晕倒在公司被同事给送来医院,送来的当天就安排了手术。
这两天她都在医院陪护,明皓由章建云照顾着上下学。刚章建云拍了她领着明皓在早餐店吃早餐的视频,吃完旁边就是学校,多顺。
她沿着阴凉处去车位,正要上车看见高美惠的母亲从邻车的驾驶座上下来,下来站在那儿低头翻找手里的包。蔚映如喊了声芬姨,老太太抬头见是她,笑眯眯地说真是巧了。
蔚映如问她,“您来看病么?”
“我来例行体检。”老太太翻着包嘀咕,“我记得出门装身份证了呀。”
蔚映如看她手里的身份证,笑说:“身份证不是在您手里么?”
老太太哎哟一声,说我这脑壳,就是新冠时期落下的后遗症。
蔚映如笑她,过去陪着说:“我上午没事儿,陪您去体检吧。”
老太太催她,“忙你的,我常年都是自个。”
“我陪您顺顺流程,这两天让我妈也来体检,她三五年都不来一回。”
老太太亲热地牵住她手,朝着门诊楼方向走着说:“体检可繁琐了,我每年都要按指示来一回,完了还要把报告发给领导。”
领导是高美惠。
“伯父近段身体怎么样?”蔚映如说:“我也好一段没去跟他聊天了。”
“成天护工伺候着能差哪儿去,不顺心了嘴上刻薄几句。”老太太直摇头,“那个厉害的全随了他,吃进去的是钢丝吐出来的全笊篱。那个小的,照葫芦画瓢地也跟上来了,瞧着吧,等厉害了能压她妈的势。”
那个厉害的是高美惠;那个小的是杨照。
老太太一直攥住蔚映如的手,不停地朝她说话,仿佛不容易见着个听她说话的人。话赶话间自然就聊到了暑期杨照跟明心的社会实践,老太太常年活跃在社区党群文化中心,也在活动室开了班,免费教那些退休的老姊妹们声乐,也会跳交谊舞和甩几笔国画,算是社区里的文娱积极分子。因着这些她自然能掌握到些一手的信息资源,除了社会层面的志愿者,她还领着杨照参与了不少公益性户外活动,比方倡导绿色生活提高环保意识,跟着专业组织徒步捡垃圾,既锻炼了身体又参与了公益。
说完这些老太太撺掇蔚映如,“让明心随着杨照暑假一块去北京,各自给她们一千块钱随她们自由支配。”
蔚映如问:“杨照今年不报研学营了?”
“我都不支持她跟什么研学营,就是高价请人带孩子。”老太太精神抖擞地说:“给她一千块把她撵去北京,让她靠这钱求生比跟着研学营涨境界。”
蔚映如问:“两个孩子去安全么?”
“他姥爷能动弹的时候带杨照都去几回了。”老太太说:“你要能安心就让明心随着去,放暑假就让她俩去,回来后不耽误参与社会实践。”
老太太说得轻巧。
但杨照不去!一来北京去腻了;二来她也只对环球影城感兴趣。区区一千块还让她“自由支配”,她除去来回车票除去环球影城的门票,分文不剩。
她找高美惠申诉,我出门是玩的不是去吃苦的!
高美惠听完她的申诉直接说,环球影城的票钱我出。
那杨照也不情愿去,问她有啥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