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都如他的意摆弄好后,她自觉穿鞋下榻,开门而出?。
祁明昀今夜并无?赶她走的心思?,长臂拉过她的手,将?纤瘦的腰肢揽入怀中,随即将?人打横抱起,吹灭灯烛,步入床榻。
兔绒布帛紧贴着?肌肤,兰芙全?身都泛着?暖意,再次沾上那方柔软的床榻,她只?觉得从脊椎升起一丝舒适。
他又想做什么?
“今夜不赶你走了?。”他将?她放入里侧,那个她最常睡的位置,掀开被角覆在她胸前。
他温热清淡的鼻息打在兰芙面颊,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夜色阑珊,密云遮月,熄了?灯烛的房内深暗翻涌,她看不清他的面容轮廓,更遑论能洞悉他眼底的神色。
她睡在那间偏房已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间,与他行房后,他都会赶她走,从不留她夜宿。
今夜留她是?欲做什么?何时会将?她扔出?去?
她已然猜透他的心性,深知风和日丽背后必然有?风雨大作,而一抹艳阳之后的风雨,则要更汹涌迅疾。
正想着?,脸庞覆上一道灼热。
祁明昀总能在黑暗中锁定她的位置,甚至精确到眉眼、口鼻、唇齿,他用掌心碰上一团微凉光滑的软肉,轻柔地?抚摸她的脸,指腹划过眼睑,触及一丝冰凉,是?她的泪。
他覆上她的身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静静吻上她的眉眼,舔舐她眼尾咸涩的泪。
兰芙看来,他像在怜惜一只?被冷落苛责许久的宠物,她不曾抗拒,也不曾回应,目光幽幽盯着?一处,仿佛能透过黑暗看清帷帐。
他越吻,她的泪水越汹涌。
祁明昀猜她是?因自己这样对她,她觉得委屈。
可他给过她机会,她不肯低半分头。
他以为,她每次在他面前装这副样子,不过是?想他一次一次迁就她罢了?,就算他再次被她的泪
水催得软下心肠,可心头那丝不甘也不允许他对她施以怜爱。
他过了?十二?年奴颜婢膝的日子,如今的他,无?比讨厌被旁人拿捏的感觉。
甚至这个人,只?是?一个愚昧女子。
思?极至此,长年持刀握剑磨出?的粗粝指腹狠狠剐蹭她细嫩泛红的眼尾,似要用蛮横外力将?她的泪堵回去。
“别哭。”他将?头埋在她温热的脖颈,声色轻描淡写,并不俱厉,宛如耳语厮磨,“你觉得委屈是?吗?可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仍在给她机会,若她下一瞬便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哪怕是?在他怀中低声啜泣,他便不会这般待她。明日她仍能珠围翠绕,锦衣玉食,坐在房中读书?写字,再也不必顶着?寒风冷雨,食不果腹,做着?最低贱卑微的杂活。
只?要她一个动?作,一句话。
两道沉静有?力的心跳缓缓交融,两捋发丝缠绕颈侧,他的手贴着?她的肌肤细细抚摸,似在投入他的指引,教她如何做。
兰芙心死如灰,恍惚的思?绪撑不起心力,去装模作样做他愿意看的动?作。
她任由他宽大的手掌在她浑身游走,眼中无?半分波澜,身躯无?动?于?衷。
祁明昀动?作一僵,一丝因希冀燃起的微弱焰火再次被她当空浇熄,连残余的烟尘都被她掐灭得无?影无?踪。
他在她腰侧的软肉上狠狠一掐。
兰芙发出?轻微闷哼,终于?眨动?干涩胀痛的眼睛。
祁明昀堵上她的唇,反复啃咬,令她口中弥漫熟悉的腥气。
“自己解开。”他的手由她的脖颈一路向下,摸上了?她整齐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