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才他那激烈凶狠的劲使她招架不住再往下的颤栗与羞赧。
她脑海昏沉,眼底迷蒙,身躯仍如飘在云端起伏,眼下不想见始作俑者,将被窝捂紧,声音沉闷:“吃,饭好了喊我。”
祁明昀做了两个她爱吃的菜,回房一看,她已盘腿坐在床沿翻那本《诗三百》
“明日可以教我这首诗吗?”兰芙察觉他进来,指着那首诗,欣然望着他。
她总是这般,上一刻还在羞恼怄气,下一刻便能怡然欣喜。
正因如此,祁明昀觉得掌控她便如豢养一只猫儿那般容易,不听话时扔予一条鱼干到她嘴边,她又能温顺地黏着他。
“好,明日再教你,穿鞋吃饭。”
兰芙将书抛在枕边,唇比涂了口脂还娇艳,鞋不知怎的被踢到了床底,她晃着两条腿去勾,足尖却如何也勾不到,脚。趾不断与乌木地板摩。擦相。蹭。
祁明昀心底那簇从未熄灭、遇风则疯长的火焰又有熊熊燃起的势头,突然沉下腰,将人抵在床头,紧贴其上。
兰芙看他寸寸逼近,便知晓他要做什么,一条腿踹向他胸膛,扭着脸慌言:“不行!”
她脖子上一串红印,若再被他多弄出几个,明日出门都要钻地缝里去。
祁明昀反手扣住那条蹬在他胸膛的腿,一把拽向床沿,还真未再动她,轻而易举勾起地上的鞋,捏着她的足跟,“什么不行,不穿鞋要我抱你去?”
第025章争不休
见?他似乎不是那?个意思,兰芙倒被自?己荒唐的心思搅得?一阵尴尬,思绪飞扬间,鞋已经穿好,她挺身跃下床榻率先跑出房门。
三?根蜡烛照得?满室亮堂,周遭静得?只有木筷敲击碗碟的清脆之音。祁明昀望着低头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子,忽而想试探她真?正的心思:“替我揽罪责,当真?不怕吗?”
今日兰诚来找过他,说让他去山里躲躲,当时他便暗想:兰芙一个弱女子,当真?有这般大的胆子?
分明怕成
?那?样,眼泪跟珠子似的往下流。
他若再去晚一些,恐怕她就得?受一顿皮肉之苦。
兰芙想到今日之事,仍心有余悸,攥着筷子的指尖紧了几分,眸子眨了眨:“怕啊。”
“那?为何叫我去躲起来?”
“镇上不是有你?的仇家吗?万一你?露面?撞上他们了……”她当时都不敢去想,只能叫他先躲起来,“赵东又不是你?杀的,于是我便想着,去替你?顶了打人这桩事,顶多是被打几板子,可我没想到,那?个胡县令竟不分青红皂白。”
祁明昀望着她板起的红润脸庞,心头倏忽微微弹动。同?时又嘲她有些傻,他不过随口扯的一个慌,她竟当真?至今,就这般深信他不疑。
兰芙陡然起了困惑,此事本欲一早就问他的,可被他那?一通胡闹,直到眼下才想起:“那?个胡县令怎肯安然无恙放你?回来?还有,你?说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祁明昀料定她会问此事,一早便打好了腹稿,她如今愈发好哄,他更加无需在这上面?费神,“从?前结交了几个在朝为官的好友,有一日与他们在酒楼吃酒时,他们恰巧说漏了嘴一些关于朝中之事,其中就有这个胡永续的前尘往事。我拿了他的把柄,他自?然放我回来了。”
牵扯上官员,兰芙知晓此事非同?小可,眼底不减忧虑:“可我们惹了官,他来日可会寻机为难我们?”
“不会,任何事都有我,我替你?摆平一切。”
那?个胡永续,他来日定不会放过他。
兰芙仍不放心,可一对上他沉稳的神色,所有的顾虑通通都说不出口。他说他能为她摆平一切,也确实?从?他来到她身边起,往后的每一日,她都不像从?前一个人时那?般担惊受怕,处处防备了。
他总能为她做好一切。
昏昏漾漾的烛光晃入她眼中,她眼底起了一片肃然,怨怒与愤恨滚过一遍之后,化为三?尺寒凉:“我这没想到,竟是她与赵动串通,要?来害我,她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
听闻今日匆忙报官扣罪之人就是任银朱,县衙查出凶手是那?醉鬼后,还打了胡乱攀污之人二十?板子。
她这才全然明白,那?夜为赵东通风报信的身边人,就是任银朱。若非如此,她不会无缘无故指赵东的死与他们有关,分明就是她与赵东谋划过夜闯她家之事,知道赵东曾来过她家,才怀疑赵东的死与她有关,故而听到赵家要?给赏银寻凶,匆忙就去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