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熠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泛起阵阵心疼。温柔地将这些小小的心愿一一展开。
“他是谁?”
他?
嘴角抽动,接着往下看——“又做梦了,我看清了他的脸。”
这张信纸略大,只写了这一句话,空白处附了一幅画。苍熠脸色阴沉,对于某人没有天分的画工保持沉默。
“他的那把剑真好看。”
“他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
“我要去找他。”
找他?
苍熠蹙眉,捏着信纸的手微微用力,她竟去找过他?
“我不能再去找他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找他的……”这页信纸写得断断续续,诸多字迹已经无法辨认,泪水浸染过的信纸变得有些皱巴巴。
果真,接下来的很多信纸里再也没提到过梦中的那个人,多半是关于周小婉的。
直到他颇有耐心地将剩下的信纸打开——
“我看到了梦中的那位仙君,鲜衣怒马少年郎,跟梦里一模一样。”
“他叫姜渔,我很喜欢他。”
“姜渔身体不好,我要治好他。”
……
苍熠抿唇,当初就不该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最后只剩下两页纸,不似之前那些卷的整整齐齐,皱皱巴巴揉成一团在角落里滚来滚去。
“他走了,突然地来,突然地走,像一场梦。可如若这几天是在梦里,那梦中的他又是什么呢?”
最后一张,别无其他,仅剩工工整整的两个字:姜渔。
一想到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孩会流着泪写下这行字,心也跟着扯了起来。他将少女所有的心思放回匣盒,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空,狭长的眸子深处氤氲着淡淡的阴霾。
江城,太公书苑。
自从跟着天书进行修行,周小婉这几天的身体都还很不错,一次都没有昏迷过,偶尔还能跟着书苑里的孩子们玩闹一会儿。反而是周小鱼,自从苍熠走后,就不爱出去走动,待在学堂里不知道写写画画什么,周小婉问她画那么多辟邪符来干什么,她只是黑着脸皮笑肉不笑,压根不回答。
书苑门口传来阵阵喧哗,闻声出去,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与那被砸在地上的太公书苑牌匾。
“怎么回事?”
周小婉带着一众孩站在院门口看着来人气势汹汹,周小鱼连忙把所有人挡在身后,看清来人后,不禁冷哼,“我当是谁,手下败将啊!”
的确是手下败将。
江城薛家虽不比周家富有,但周家主商,薛家主官,据说薛家家主亲妹妹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贵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薛家自然水涨船高。
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薛家大小姐薛倾城。
薛倾城与周小鱼年龄相仿,家里人交集颇多,见面的时间不少,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在掐架,尽管每次都是薛倾城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薛大屁股,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乖呢!”周小鱼并不喊她名字,只因为小时候薛倾城在她面前摔过狗吃屎,屁股砸进泥坑里,陷进去好大一个坑,她便这样叫了。
“周粗鲁,不准这么喊我!”
听到这个名字她恨不得这人嘴撕烂。
“这太公书苑是我周家的地盘,你跑到这儿来犬吠什么?”周小鱼吊儿郎当地走到她跟前,超出她半个头,气势很强。
“你周家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说这一定是你周家的地盘了?”薛倾城梗直了脖子反驳。
“别说这里了,就算你薛府现在住的都是曾经我爹赠予你家的地,这整个江城一大半地产都在我周府手中。”周小鱼语气不耐,“说到底,你来这儿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