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爷,您何必这么说呢?瞧您一天到晚老是窝在府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身体可没好处。更何况您是一介武人,怎么比妾身还婆妈?男人又不靠脸吃饭,您究竟是在介意些什么……”不知不觉,她的撒娇变相为唠叨,直到看见他一脸惊愕,这才发现自己逾矩了,忙不迭掩嘴噤声。
“你果然是个女人啊!”郎忍冬只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妾身平常不会这么唠叨,只不过实在是关心冬爷……”华山茶糗得满脸涨红,却仍努力的为自己的饶舌解释,“您可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他怎么会对一个如此关切自己的人生气?对方是因为喜爱自己才关心自己啊!
她放心了,“那冬爷会陪妾身出门吧?”
郎忍冬原本打死不出门的念头开始动摇了。
“出门……”
“对呀!一起出门吧!”眼见事情似乎有转园的余地,华山茶加紧游说,“您若真的怕会“抛头露面”,大不了稍微乔装后再出门,而且妾身会保护您,谁都不能伤着您。”
保护他?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在笑话他?
正当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她的请求时,一道淡金色的阳光却为他作出了决定。
那道阳光自半敞开的窗户洒落室内,他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迷雾消散了,触目所见的每件事物再度充满各式各样的光彩,鲜明得令他为之屏息。
尤其是眼前的人儿,脸孔不再模糊不清,他能够清清楚楚的饱览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甜美可爱,教他百看不厌,而且想看更多……
莫非这是上苍给他的最后一个回光返照的恩惠?那他岂能白白浪费?
“好吧!”
“您答应了?!”华山茶双眼一亮,笑容更加甜美。
“太好了,妾身马上就可以做好乔装的准备,然后出门……您等等噢!”
“你慢慢来,我会在这里等你。”郎忍冬好笑的看着她变得慌乱的模样,如无头苍蝇一般乱乱飞,跑过来又跑过去。
“好,您等妾身……您可不许因为不耐烦而反悔哟!”跑了又停,华山茶对他警告道。
“好,我绝不会反悔。”他一口承诺。
怎么会反悔呢?如果人生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陪伴自己的是如此娇眷,如此甜美的笑容会是他最后的甘美回忆,他将会含笑赴黄泉。
说到要乔装,郎忍冬下意识的想戴上原本那张银白色软皮面具,可是华山茶另有主张。
“不是妾身在说,冬爷,您成天把面具戴得那么紧,感觉透不过气,对身体不好啊!”
“难道你真的要我以真面目见人,当众吓死一堆人?”郎忍冬反问。
“您怎么把妾身说得像个坏女人?不是啦!妾身当然有个替代的法子。”
她兴匆匆的忙进忙出,再度返回厢房时,双手捧了个东西。
“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怪帽子,前面居然还挂了一片黑纱?”他狐疑的打量着,继而恍然大悟,“啊!这顶帷帽这样罩着黑纱,而且还以很巧妙的手法缝制双眼的部位,教人看不清楚戴帷帽的人的脸,但是戴帷帽的人可以将黑纱外的景物都瞧得清清楚楚呢!”他马上接过来试戴。
“还很透气呢!你是在哪里买的?”
“不是用买的,是妾身自己缝制的。”华山茶得意的对他摇手指。
“而且妾身还将黑纱的针脚缝得很密实,不是随便一扯就会扯坏的哟!”
“所以不是你这两天才赶工缝制的?”
“怎么可能?这两天妾身都被您……”她脸红了,清了清喉咙,才又继续说道:“妾身是每天都抽出一点时间缝制的。”
也就是说,她早就对他存有体贴的心意,即使先前两人吵嘴,她还是一心一意完成这顶帷帽……登时,他觉得这顶帷帽珍贵得炳如黄金打造而成。
戴上帷帽,华山茶又为郎忍冬打理一身披风短装,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名长途跋涉的商旅。
她则换上朴素的衫裙,放下长发,并以一条长巾盘高,笑咪咪的往他身旁一站,这样他们就像是一对商旅夫妻,两人并肩共患难,天涯去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