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多少钱?”这时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不紧不慢地拿起了一支竹枝玉簪。
林杳顺着这只手看去,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树人的脸,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二十一文。”摊主说。
孟醒掏出了钱,递给了他:“我要了。”
孟醒付完钱,拿着那竹枝玉簪就递给了林杳。
林杳皱起了眉头,警惕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神里带着防备说道:“孟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与公子今日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实在还没到可以赠礼的交情。”
孟醒挑了挑眉毛,晃了晃手中的竹枝玉簪,笑道:“林姑娘莫要如此紧张,这不过是个小物件罢了,是用普通的岫玉制成的玉簪,价格相对较为低廉,岫玉产量较大,民间小作坊制作的岫玉簪,主要供普通百姓使用,也不是什么精贵的物件,我只是想当作见面礼赠予姑娘,并无他意。”
林杳双手交叠在身前,态度坚决:“孟公子,我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实在不敢轻易接受公子的好意。”
孟醒却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意味深长地说:“林姑娘莫要拒绝得如此干脆,我是瞧着这竹枝玉簪倒是与你身上的竹枝玉佩,格外相配啊。”
林杳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玉佩,又抬眼看向面前的怪人,她收起了笑容,目光中带着疑虑。
不知为何,在她眼里,孟醒的这句话好似隐藏着什么难以捉摸的以为,以及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心中暗自思忖,他这般刻意接近,定是别有用心。
正想着,又听他说:“我看林姑娘这块玉佩质地温润,剔透晶莹,也不知是何人相赠呢?”
林杳双眸眸轻轻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抬手拿起腰间的玉佩,看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我可从未与悟之提起过,我姓林啊。”
孟醒笑了笑,淡淡道:“忘了同姑娘说,我能看人辨姓。”
“倒真是稀奇。”林杳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孟醒的神色,目光中带着探究与审视:“我与你素昧平生,为何你一开口就好像我们很熟一样?而且这么闲云野鹤的孟公子,你似乎对我的玉,很好奇啊?”
孟醒听出了她的试探之意,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坦然地迎上她探究的眼神,从容不迫地说道:“姑娘这是对我有偏见了,我虽然平日里看似不羁,但也懂得敬重他人,我向来与人相处便是自来熟,姑娘可不要误会我啊。”
说着,他把手中的竹枝玉簪放到了林杳手里:“至于林姑娘你的玉佩,我确实有些好奇,但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林杳抬手就要把竹枝玉簪还给他:“这我不能要。”
却被他一偏身,躲了过去:“林姑娘莫要和银子过不去啊。”
林杳试图再塞给他,却又被他躲过:“姑娘是知道我的名姓了,我却不知姑娘的,姑娘若是真的不想受无功之禄,不如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我偏不告诉……”
“林杳。”林杳话还没说完,却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哦——”下一瞬,她就听到孟醒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原来姑娘单名一个杳啊。”
“看。”他笑了笑,“你那郎君来了。”
说着孟醒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想拍拍百里昀的肩膀,百里昀却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掌,客客气气地揖手道:“悟之兄。”
“兄台如何称呼啊?”
“在下姓百里,单名一个昀。”
“日行百里,破晓为昀。”孟醒也朝他随意地作揖,“好名字,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