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门离长安近,不会这么早就来。”洛云舒解释着,“前些日子写信给师父,师父说应是四月初五到长安。”
“你不参加吗?”
“我?”洛云舒轻声笑了出来,“武艺不精,上不了台面。”
“洛小姐不必自谦,若是我的消息没错,洛小姐应当是玄清门这些年弟子中武学造诣最高之人。”
“月老板过奖。”洛云舒蓦地想起在圣境山上,陆明廷在自己毫无觉察之下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此人的武学造诣,只会不在自己之下,“月老板想来也是武学圣手,在我毫无觉察之下出现在我面前,你是第一个。”
“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武艺不精。”陆明廷用洛云舒刚刚说过的话回应着。
“不是我不想参加,而是我不能参加。”路过迎宾楼,工匠们正在加急打造着擂台,洛云舒瞧了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长安城中当年旧人不在少数,我若过于招摇,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上一世,洛云舒被魏翎发现真实身份,不仅是因为穆渊止的告密,更因为自己参加了那一年的比武大会,拔得头筹,名声大噪,自己也因此在朝廷扬名,更是方便了魏翎继续查。
当然,也是因为自己在比武的最后,使用了洛家剑中的一式,被魏翎的父亲曲阳侯魏柏生发现了端倪。
“既如此,洛小姐为何不离开长安?”
“我有一定要做的事。做完这些事,我便会离开长安。”洛云舒的语气里丝毫没有留恋,“月老板做完自己的事,想来也会回北渝的。”
“若是我们想做的,是同一件事呢?”在洛云舒宅子的路口,陆明廷停下脚步,望着洛云舒,眼底懒散不再,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洛云舒回头看他,带着笑意的眸子深处隐藏着机敏:“那我会很高兴,可以和月老板合作。”
回到家中,洛云舒坐在案前,冷静地思考着明月客栈在长安,月洲白一个北渝人究竟最终目的是什么?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北渝近年来一直和大齐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前些年是因为大齐国富兵强,又有洛云舒的父亲,骠骑将军洛常坐镇边境,北渝不敢来犯,而这些年则是因为大齐年年向北渝派出使臣,更是想要派出公主和亲,以显和平之意。
大齐自傅孜戎登基后,治理混乱,大肆征收苛捐杂税,百姓苦不堪言,国力也日渐式微,不复当年的强大。
而北渝自停战后一直休养生息,皇室内部也并无大的纷争,太子也颇有贤名,这些年日渐有超过大齐的势头。
明月客栈在长安,已开了近四五年,月洲白来长安的时间只会更久,那时大齐和北渝刚刚停战,父亲带着自己回到长安,过了没多久就被诬陷致死。
北渝人竟是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吗?
越往深处想,洛云舒就越有了大胆的猜测。
——他们想要天下一统。
若是如此,那月洲白究竟是谁?他和北渝皇室、北渝朝廷的关系自是不会浅。
陆明廷回到明月客栈后,飞宴就将这几日的消息折子集了起来,送到了陆明廷的书房中。
“裴扬呢?”
“二阁主去城中药堂采购药材了。”飞宴正要离开,听见陆明廷问,又停下脚步回答道,“前日城中兄弟传回消息,说城中药堂价格暴涨,不知为何,二阁主今日便便去查探了。”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陆明廷点点头,随意地拿起案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飞宴退了出去,安静地关好了门。
傍晚,裴扬回到了明月客栈,知道陆明廷回来了,便径直去了陆明廷的书房。
见裴扬进来,陆明廷丝毫不意外,头也没抬,问道:“如何?”
“前些日子天寒,城中得风寒的不在少数,药材源源不断地往外出,却因为春猎管制加强,没什么药商进城卖药。”裴扬顿了一下,喝了口茶,“供不应求,倒也正常。”
“嗯,没出什么事就好。”
“春猎怎么样?你的计划完成了吗?”裴扬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洛小姐亲自出手,魏翎腿摔折了,没我出手的机会。”陆明廷放下折子,又往烛灯中换了支蜡烛。
裴扬有些吃惊,随即揶揄道:“洛小姐好手段,竟还能抢在你之前,影月阁阁主是不是有些受挫啊?”
“确实好手段。”陆明廷赞许道,“孤身进入深林中,引出刚刚结束休眠的棕熊到猎场外围攻击魏翎,再从远处弹出石块击倒魏翎的马,让魏翎摔下马,还在禁军到来时用捉住的山鸡吸引棕熊的注意,全身而退。此等胆识和计谋,的确在我之上。”
“你原来也是会夸人的啊?怎么从没听你夸过我呢?”裴扬更吃惊了,又转念一想,八卦道,“你不会是看上洛小姐了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