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七八九年,震惊骇世的法国大革命爆发。
巴底斯监狱攻陷,重刑政治犯均获得自由。
国王及玛丽王后问罪于砍头台,悬颅示众。
法兰西第一共和建立。
其后又经二次流血革命政变,法国之民主制度终告确构。
代价惨痛。
克劳休斯皆曾为三度革命奉献心力,五次几乎命绝,凭把不死之奇迹复活,韧性增加斗志。
战火蹂躏家园,家破人亡。
归乡,年轻汉子四肢跪拜于断瓦残墟间,原存的温馨欢笑化作凄沧。
连父母临终一面亦无缘再悭。
他仰空啕嚎,声泪俱下:“不!不!法国将兴,而我的家庭却完全离散!为什么?为什么?……不……!纵有不死之身,失去最爱的家人,要来何用?”克劳休斯本欲持剑穿刺咽喉,幽冥中,渺杳的声响唤道:“年轻人,我告诉过你─你背负重要使命,是超越时空之役斗,你无可躲藏。神指定你为而战,你须坦率迎对。站起来!”
伤悲恸忍的青年立身。
“擦干泪水!尔后,你丧失为命运啜泣的权利;相反地,你要去打倒它!嘲弄它!将人心的恶毒及暗涩以你手中的刀予以刈灭!唯有恒常存生的战士方能对敌至始永在的奸邪罪孽!克劳休斯,我在十数年前没对你这么说,乃怕增重你的负荷。现在,你尝尽了不少楚痛,应能深切领体话中含意才对。”年轻男子默然垂首,无语,沈郁。
“听着!再生人注定犹如转轮悠行四海之中。你的形相不改,倘长驻一地,必遭他人称奇,视为巫妖!驱除追赶,令你走投无路!故,你得游方诸国,广博见闻外,也可结交与汝同类者。”克劳休斯精神振奋,“您的意思……,有人跟我一样,也身成不死再生人?”
“是的。如大不列颠、希腊、义大利、西班牙、遥远东方的古中国等国,皆隐没不少神的使士或宿仇。你要发现他们,或结盟交友,遇背天理者,则伐杀之。但,应抱撼有一点─你将无子嗣绕膝。”
“也罢。那……老先生,再生人不是不毁之身吗?”
“唯有再生人才能消诛同种。即以“十式斩”将其肉身分等四块,直横各一刀,头股贯切、腰拦断涅。还有一类人也可办到。”湖灵解说着。
“请问是哪类人?”
“闻传中之“龙行忍者”,共计六名。六人手把之武士刀为圣物神器,无可逃避者。”
“忍者?”克劳休斯半信半疑。老人蔼笑:“你倒不必虑挂这点。二百馀年后,自有一段际遇巧会。”
青年敬畏道:“多谢精灵长者之指化。后辈受教甚多!”
“不用言谢。再过几寒暑,十九世纪到来。百年末期,你会变体为少女,容面、形态改头换面。务期做好准备!男女先性差异颇大。”
“啊?我险点忘了。当女性?怎么做呢?”
“莫慌。在法国西郊,亦有一名再生人,名叫柯恩达·鲁曼。他也是与你相似遭境,二人凑一块,互相照应。我想,你要是名女孩,当生为艳丽女郎,好逑者多,铁定不假。”老人微笑。
男子真一头冷汗……
克劳休斯告别湖精,往西方行去。
挥切忆网,迈开跨进。
饱尝风霜,他总见碰第二位同路人。
十九世纪初,当时,民族思潮、军国主义意识逐步抬头。
各国王室为自保、扩拓版图,讲霸权、建陆军,强调陆权之重要。
随后,工业革命已带动经济逐渐制度化,富者越富、贫者赤贫。
中产阶级崛发,财富除由衰微贵族散尽,削剥薪资、苛加工时,工作环境劣等,童工、职业灾病问题四处。
蒸汽机之发明,为人们行动、开矿之俾益颇大。
高温的水气竟敢推鼓硕巨的齿轮、装具,铁路、汽车之雏型已具。
而军火之研发亦争先恐后,杀伤力更强的填药枪、铁炮制成。
船舰也不需再看天航向,以汽机为源,行程愈远愈速。
陆权的时代过去,海疆拓沃之旗帜扬升。